於是,次日方長生便去辭了學,再未去過學堂。
而再見到予安時,已是一個月後了。
那是個傍晚,他幫他爹去城中王員外家送魚,手中提著竹筐,滿是魚腥味。
予安走過來想要幫他,長生卻打掉他的手,繼續向前走,送到地方收過錢後,一邊走一邊擦著額頭那密密麻麻的汗水。
突然有一隻冰冷的手從後握住了他的手腕,攥著就往前走,那人身上依舊散發著那清新的味道,讓人精神爽利。
長生高聲問道:“你作甚?我手很臟的!”
說著一把掙脫開,但是腳步卻不聽使喚似的隨著他來到河邊茂密的樹林中。
在一棵大榕樹下,顧予安轉身看著他,夕陽的餘輝從榕樹的葉子裡漏出來,打在予安的臉上,輪廓模糊,一縷頭發蜷在他的衣領裡,長生突然手癢癢地,想幫他拿出來。
一時間大家都很安靜,長生囁嚅著開了口:“嗯,你家裡應該看你很緊吧?我也該回去了,還有魚沒送完……”
予安卻打斷他冷肅道:“剛剛為何推開我的手?”
長生低頭苦笑著說道:“你不覺得我們這樣站在一起很怪嗎?”
“怪?”予安還是直直地看著他,不解道:“哪裡怪?”
看看他那繡著暗花的綢緞長袍,再低頭看看自己的粗布短褂,長生澀然道:“我們這樣不是很不一樣嗎?”
予安也低下頭看了看,再抬頭時卻是帶著一臉的輕蔑。
“脫衣服!”他的聲音很低,但是近乎於命令。
方長生不解地看著他,從來沒有見過予安這副樣子,傲慢,鄙視,不屑。
他抬起下巴再一次一字一頓地重複著:“我,叫,你,脫,衣,服!”
一邊說一邊自己脫下那綢緞長袍扔在地上,又開始解自己白色裡衣的帶子。
長生愣愣地脫下自己的短褂,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還有褲子。”予安一邊解開腰間的長汗巾一邊繼續命令著他。
長生站在那裡不動,怨氣湧了上來:“顧予安!你在發什麼瘋!”
說這話時,予安已經把褲子扔在地上走了過來,也不回答,伸手便開始解他的腰帶。
長生推他的肩膀吼道:“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