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走了一年多了,自己剛剛有了一點積蓄卻因為這次的打劫而全部付諸東流。
若予安回來看到一灘爛泥般的他,會不會嫌棄的閉上眼睛?
長生不敢想,也不願再想。
但是自己,真的如予安他爹說的那樣,好像一灘爛泥。
不能去捕魚,每日都被他爹和阿秀死死看守著,除了睡覺便是曬太陽,長生覺得自己都快如廟裡的坐像一般,快要羽化成仙了。
“方長生!”
這日,長生日常地坐在門口曬著太陽,卻聽到有人喚他。
正午的陽光很是刺眼,加之午後昏昏欲睡時分,長生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是那聲音,那輪廓,都在明晃晃地刺激著自己。
方長生眯著眼睛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確定。
予安!
他的心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幸福而劇烈顫動著,剛站起身一下子又癱軟在那裡。
尖尖的下巴,細長的眉眼,薄薄的嘴唇,鵝黃色的長袍……真實的顧予安塞滿他的眼睛他的腦子。
長生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走過去用儘全力接住他,想讓他成為自己骨肉的一部分,離不開,逃不走。
予安拍著他的手,聲音依舊很輕,說著責備的話卻毫無責備之意:“長生,鬆手,我快不能呼吸了。”
不要!
長生委屈地無以複加,手臂攬得更加緊了。
不對,予安,你說的不對,不能呼吸的是我才對。
懷中樹木的清香一陣彌漫,長生覺得自己快要哭了。
這時卻傳來了阿秀驚慌的聲音:“長生哥,你的傷口……”
長生這才感覺到溫暖粘滑的液體從手臂和小腹處流出,但是卻依舊死抱著予安不肯鬆手。
長生爹聽到院裡的動靜趕忙過來,拉他說道:“你快點放開人家予安,彆把人衣服弄臟了!”
長生卻賭氣般的不肯鬆手,把頭深深埋在予安的脖頸間,心想一年多了,還不準我抱一抱,那才真是沒天理了。
予安不以為意,笑著說著“無妨”,拍著長生後背輕輕叫著他“長生”,長生隻覺得渾身又是一陣激靈。
予安又笑著蹲下去,指了指自己的背說道:“爬上來吧。”
長生熟練地攀上他的背,就好像曾經無數個喝醉酒的夜裡,摟緊予安的脖子,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樹木清香,將自己放心地交給他。
予安穩穩地背著長生走向他的房間,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床上,轉身就要離開,長生像怕失去什麼似的趕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這一幕恰巧被跟進來的長生爹看到,皺起眉頭便又劈頭蓋臉地罵他道:“人家予安剛從西涼回來很累的,你也不要人家休息一下,一直拉著他像什麼樣子!”
予安笑著朝長生爹說道:“沒事的大叔,我精神好著呢,一點兒也不累。”
而後又俯下身子,握住長生的手,直視著他的眼睛安慰道:“長生,你放心,我今天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