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雁銜蘆(渣過兩世的竹馬成了我導師)》全本免費閱讀
冬日的海德公園,聖誕冬季樂園帶來的歡笑雀躍,衝淡了人們對它美景的注視。
隻不過,一場大雪後的晨間,整個世界無人,美得靜謐祥和,隻有水鳥破開薄薄冰層的聲音。
方繼夏給陸微準備的是一套十分類似《納尼亞》裡冰雪女王的McQueen領禮服裙,他帶著陸微與另一位模特一起到了宛若仙境般純淨無暇的世界。
裙擺曳尾垂墜著厚重的質感,上麵絲絨點鑽與隱隱爍爍的雪花相輝映,兩位模特在方繼夏的鏡頭中演繹著一段浪漫的雙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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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會議議程漫長,好幾場主旨報告。
傅雁寧一身利落剪裁的西裝、素淨襯衣、深藍色領帶,溫文儒雅地鶴立於台前作為主講人彙報著聯合考古項目在古絲綢之路遺址發掘中的最新發現。
沉穩有度的眼神投向會場時,許多次無意間與她的目光溫和相觸。
在他結束後走下講台的路上,陸微發信息向他道賀,他也禮貌地回複,這是兩人六個月來的唯一交流。
茶歇間隙,傅雁寧習慣性點亮手機屏幕,
這半年來他養成了許多惡習——
無比頻繁地打開微信和p,一天十條往上地騷擾遠在大洋彼岸的Ruston教授,跟他的baby sitter事無巨細地交代溝通,反複確認他的寶貝正在得到良好的、全方位的關注。
不玩社交網絡的他,自發主動地在有陸微頻道的平台注冊了賬號。
這位故紙堆裡抬起頭的“老學究”,仔細地研究了如何在她頻道內容更新時,獲得第一時間的通知。
然而,每次偶爾打開App,聽到不明博主高昂的叫賣聲或是《懸溺》縈繞,還是會讓他額角突突直跳。
他默默注冊了IG,隻關注了陸微一人。
她更新不多,有時是與朋友聚會的照片,有時被其他人圈出來或是與朋友在評論區互動。
就在中午,她剛剛上傳了兩張很美的照片,圈出了一個他熟悉的名字:Fang Jixia。
一張是雪後晴天,她如冰雪公主,美得令人炫目;而另一張是兩個親密的背影,於雪中牽手而立,陸微潔白的禮服長長的曳尾宛若精心雕琢的天使羽翼,卻在傅雁寧心上生生拖出一道血痕。
才發了一個多小時,已經有幾百個點讚,還有十多條祝願幸福的評論。
這是為他人穿上的婚紗嗎?
傅雁寧放下手機,心如雷鳴般,他有些氣短。
驀然間,眼神掃到那個瘦弱的身影正孤身一人沿著走廊往盥洗室走,他鬼使神差地起身跟了上去。
陸微頭暈乎乎的,像是被塞滿了棉花,喉嚨也開始像被火灼一般。
早上穿著那條禮服裙在雪地裡拍照,雖然間隙都及時套上羽絨服,到底還是受了寒,方繼夏懊喪地道了很久很久的歉。
下午到了會場,陸微開始不停地流涕,視線模糊看什麼都如隔著一層薄紗。
她在盥洗室洗了把臉,畫的淡妝全然被水洗淨,鼻頭紅彤彤的,眼角也被揉得緋紅一片,如今的形象簡直糟透了。
站起走動時,仿佛身體被抽空了一般有些四肢乏力,連盥洗室的門都變得沉重無比,她昏昏沉沉拉開,悶頭撞進一個人懷裡。
“Excuse me”,她趕忙道歉。
那個人伸手扶住她,用中文說道,“感冒了?”
熟悉的聲音在她心頭彈出一個顫音。
她驀然抬頭。
“穿得太少了嗎?”他又問。
“早上有點受涼了。”陸微老老實實說。
“吃藥了嗎?”
“還沒來得及去買。”
傅雁寧的目光籠在她臉上,濕漉漉的眼角擦得緋紅,小巧的鼻子紅通通的,抬頭看著自己時像是一隻驚慌失措的小鹿。
心底坍塌了一小片。
他突兀開口:“IG上的婚紗照很美。”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