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nnon調皮地轉過頭對陸微眨了眨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話裡的那個“almost fall in love”,瞬間點燃教室裡一陣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不過我得問問你們的「男神」能不能給你們看。”
邊說邊手指翻飛地打字,也就不到半分鐘,便高興地抬頭,當眾宣布某人回複——
“As you wish~”
消息回得這般快,怎麼總是對自己視而不見,陸微悶悶地想,
Shannon毫不見外地把手機投屏,從Favorites相冊裡翻出了一段2015年的視頻
——南疆草原上,湛湛長空,亂雲飛度,
兩匹快馬正如風馳電掣,蹄下生風。
Shannon從地勢更高處錄下的這段視頻,全程都在抑製不住地驚呼「Omg!」「Crazy!!!」
遠處馬背上兩人策馬揚鞭,競相奔到一個極險峻的崖坡邊也未見慢下半分,眼見再跑便要雙雙滾落山崖。教室裡有人忍不住掩嘴驚呼。
陸微心砰砰亂跳,不為那驚險,而為其中一騎的身姿。
兩騎馳到崖坡邊緣,才在電光火石間堪堪勒馬。
疾風勁速似被千鈞之勢製住,馬兒同時揚蹄昂首嘶鳴,又連踏數蹄,直至最險處終於停下腳步。
馬上那兩人向著Shannon遠遠揚鞭致意,又意氣風發地一齊縱馬馳近,翩然落地,帶著暢快的笑意向她走來。
是她從未見過的傅雁寧,
但是,像她見過的他。
陸微想起第一次在馬場見到的那個讓她的心漣漪陣陣的少年。
傅家雖為文臣世家,傅夫人卻是將門出身,從小給兒子請的騎射師父是動亂中從五部匈奴逃出的不世之才,教出來的傅轍自然也冠絕京城。
隻是,這樣驚才絕豔鮮衣怒馬的他,最後被自己害得……
心臟又躥起的一股遽痛,她眼眶忍不住酸脹。
上一世傅轍離京時自己曾偷偷去城樓,躲在暗處默默相送。
他最後那一身素衣一騎白馬,獨倚長劍寂寥沒入天涯的背影,明明已是隔世,她仍念茲在茲,耿耿於懷。
陸微突然特彆想見他。
「傅老師,你晚上會加班嗎?」她遲疑許久,還是拿起手機。
「晚上有個應酬。」傅雁寧今天回複很快。
「想見你,可以嗎……(·-·)」
陸微故作輕鬆地加了表情,忐忑卻沒有緩解半分。
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像是一個重症病人,終於對著主治醫師說出了自己難以啟齒的隱疾。
生日那晚過後,她從未這樣直白地說出想見他,
傅雁寧的淡漠讓她害怕,害怕自己的貿貿然會換來一個不留情麵的拒絕。
傅雁寧:「九點以後才能到家。」
一句「沒關係我等你」還沒打完,
對麵又發來一條:
「會太晚嗎?」
心裡突然振奮起來,嘴角一定是在抑製不住地上揚。
「不晚不晚,那九點見!」
那天剩下的時間數著秒針過。
總算挨到晚上,陸微從學校慢慢走到小區地下車庫等他。
九點已過,車位還是空的。
陸微穿了件暗色大衣、鴨舌帽圍巾遮住大半張臉,腳步匆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