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陸微聲音發悶,扯住他袖子,
“那你能不能快點回來,我不想一個人。”
作為一個可憐的傷員,她暫時擁有提出一切任性要求的權利。
“就出去一會兒,自己乖一點~”,傅雁寧耐心哄道。
杜若突然覺得自己透明的有點過分。
他扭開礦泉水剛喝了一口,耳朵被迫攝入這齁得發慌的對話,餘光瞥見傅雁寧俯下身,噗得嗆出一大口水,劇烈咳嗽起來。
旁邊兩人這下才回過神,意識到觀察室的角落還瑟縮著一個尷尬的第三者,登時臉頰都有點發燙。
傅雁寧懸崖勒馬般緊急撤回一個想湊過去吻她的想法。
他恢複清冷疏離,若有所思地看了杜若一眼,
沉默地轉身出去了。
“我會倒黴的對吧?”
杜若在腦中解讀著剛剛這個眼神,心有餘悸地問陸微。
“杜若……你過來。”
陸微看著臉上青白交替的杜若,招招手,“剛剛怎麼嗆水了?”
杜若心態很崩,看著那明明病怏怏卻麵色不善的女人,按照電影裡的套路,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滅口了。
他決定先發製人:
“阿寧啊……那個……
我收回上午那個關於頂級渣男的、缺乏科學依據的言論哈。”
說到那四個字杜若做賊心虛地回身往觀察室門口瞧了眼,將聲音壓得更低。
“我忽然想到有些讀書讀多了的人,這裡——”,
他點點自己太陽穴,“多少都有這樣那樣的異常。”
“依我初步判斷哈~不打電話、不回消息什麼的沒準是有點社交障礙、網絡交際功能紊亂、短信息焦慮症、接電話恐懼症之類的心理變態。”
見陸微柳眉驀地倒豎,趕緊補充:
“能治、能治~”
“你彆瞎說給傅老師添麻煩,我們沒什麼的……”
陸微正糾結著怎麼把今天這事糊弄過去,說的話太無力自己都不信,她跟傅雁寧實在表現得太不清白。
兩個已經親密到最後一步的人,情急之下完全忘了要保持克製的距離。
“還有還有,相信我這個火眼金睛的旁觀者,他真的超級into you,迷戀,絕對是迷戀!”
“為什麼這麼說?”陸微心底顫了顫。一雙懨懨無神的杏花美眸一時間浮光瀲灩。
杜若開始放飛了,他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摟住陸微肩膀拍了拍,正待發表長篇大論,
“這個嘛,是男人的直——”
餘光瞥見傅雁寧進來,趕緊把最後那個“覺”字吞進肚裡。
他倏地站起身,
“那個……傅老師,剛剛接了個電話,家裡突然有點事,能不能跟您臨時請個假回去一趟。”
杜若可不想在這礙眼,準備開溜。
“嗯,辛苦了今天。”傅雁寧又變成沉穩從容、平靜無波的狀態。
杜若見傅雁寧背過身去,大拇指相對勾了勾,朝陸微霎了霎眼。
看見她揮起小拳頭,齜牙咧嘴讓他趕緊走,腳底抹油一溜煙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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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師,我覺得好了。”陸微盛起大大的微笑。
“嗯,打完針就送你回家。”
“真可惜,今天沒去成博物館,最近有南朝文物特展的!”陸微遺憾,嘴角複又耷拉下來。
“沒關係,還有一周才結束。”傅雁寧極自然地接話。
“原來你看了我給你發的鏈接啊……”陸微小聲嘀咕,“看了都不回我!”
她突然間想到些什麼,眸色一瞬間晨星般閃亮。
“你是因為我才安排去博物館上實踐課的對不對?”
“完全不是,你想多了。”傅雁寧的反駁全憑本能。
他逼自己挪開眼,不去看她如明燈般被霍然點亮的雙瞳。
“哦……”高位情緒瞬間又被拉回穀底,
某人又成功地把天聊死了。
杜若說得沒錯,這人一定是有「社交障礙」,很嚴重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