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做絨花和仿點翠的首飾匠人攤前流連許久,買了些下一次視頻需要的,傅雁寧耐心地等她逛完,才掏出手機準備打車。
天空漸漸被晚霞染成了暗橙色,華燈初上,
“我們一起坐Y2回去好不好?還可以看街景!”
Y2巴士往東經過N市所有的著名風景區,是網紅車覽線。
這一天眼看就要結束,陸微的心情如同迅速昏沉的天空般,她不想與他分開。
“早點回去,怕你傷口感染。”夕陽的餘暉灑在傅雁寧俊俏的側臉上,他否決得很果斷,冷然的表情不由分說。
瞥見陸微迅速黯下的眸光,
他頓了頓:“以後有機會再陪你。”
“嗯!那你以後不許抵賴。”柔軟的手伸過來拉住他。
他右手攥著衣袋裡一個小盒,正兀自天人交戰,被她牽住時遲疑了一會,收緊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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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進了密閉的空間,傅雁寧自欺欺人將身體挪了挪,試圖隔開一些理性的距離。
他低頭從衣兜中取出一個小盒,不著痕跡地脫開了與她交扣的手。
“剛剛看到這個,覺得也許挺適合你。”
陸微接過,
是一副非常精致小巧的耳掛,與耳朵形狀貼合的銀質彎弧上裝飾著一串手工藝人用軟陶捏製的純白色鈴蘭,最下方墜了一顆成色很好的珍珠。
銀質彎弧的前後兩端都打磨得很圓滑。
“我瞧著這個比你的金屬耳夾安全,便買了一對”,他的語氣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似乎剛剛買的是一副口罩或是一份報紙。
他見陸微將耳掛捏在手裡,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怔怔出神,便接過來,俯身靠近,把她未受傷那邊的頭發輕輕撥到身後,將墜著鈴蘭的銀製彎弧自耳後幫她掛上。
“方才看見那店主在教彆人戴”,傅雁寧想不動聲色,心跳還是無可救藥地快上了幾分。
那串鈴蘭在陸微卷曲的發間若隱若現,清雅可人,他忍不住低頭去擺弄了一下墜在耳後的一個個粉白色小鐘,指尖擦到耳垂時縮了手,掌心止不住潮熱。
巴掌大的小臉仰起湊到他跟前,眼眸清澈,
“謝謝,我特彆喜歡”,心裡生出的甜蜜浸潤得聲音也帶著膩膩的甜香。
「這是白色情人節的禮物嗎?恰巧還是她最喜歡的花。」
車窗外快速劃過的燈火闌珊中,兩人鼻尖幾乎就要相觸。
傅雁寧心跳紊亂地盯著她。
下一瞬,那雙手臂伸過來摟住他脖頸,咬上他的唇。
「彆去回應。」他的大腦徒勞地發出指令,身體卻很誠實地指揮著心跳躍胸而出。
他的神智在唇齒交纏中搶出自救的一瞬,克製地喊她的名字,“阿寧……”
她一定是會錯了意,壓上來封住的唇更熱切。
身體往後避,負隅頑抗,
然而神智的出走都忠實地反應到了身體體征上。
“聽話”,傅雁寧身體窒得難受,他不想在車上失態,語氣和推拒的力道都重上了幾分。
陸微被推開時手不小心碰到,堅硬的觸感令她臉紅心跳。
“彆鬨。”
嚴肅冷沉的語氣如溫室中吹進的寒氣,讓她猝然清醒,衝向天靈蓋血液終於萎頓下來,她停在咫尺的杏花眼眸沉進他翻湧不止的情緒裡。
原本被那個鈴蘭耳掛滋養出的柔情蜜意、那些投懷索吻的勇氣儘數退潮,
她蔫蔫地哦了一聲團縮回車座裡,見他扭過臉看著窗外不再盯著自己,垂頭喪氣地掏出手機掩飾著心底的失落。
杜若一連發了好幾條長語音,她努力地一條條轉成文字。
他心態明顯崩了,手機另一端還在顯示「對方正在講話」,陸微心悸……
「37s」——“回去了嗎?那誰誰陪著你嗎?送你回家還是直接回他家?還是在外麵?hia hia hia......到這個程度還瞞著我就不厚道了哈。今天信息量太大了,我的大腦差點被擊穿了你明白那感覺嗎?等等讓我捋一捋啊~”
「60s」——“什麼時候搞定的?怎麼在一起的?現在啥進展,給你最後通牒趕緊一五一十好好給我交代交代,你這是把高嶺之花徹底拉下神壇了啊,那可是N大禁欲係男神啊,除了跟Shannon沒有過任何緋聞,好多人都懷疑他是gay!今天你一臉血暈在車上,他真是肉眼可見的瘋了,行為完全不可控,車上好多人都看到了,你等著看論壇吧,沒準晚上爆照、爆料什麼的就全來了......”
杜若顛三倒四連珠炮似地輸出。
陸微盯著屏幕上的文字嘴角壓不住上翹,偷瞧一眼傅雁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