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雁銜蘆(渣過兩世的竹馬成了我導師)》全本免費閱讀 []
聽警察說下麵活埋了個人,司機老李嚇得腳底抹油,趕緊逃回活動房打電話。
“陳總,龍山工地連夜施工好像砸到一個人,您看該怎麼處理啊?”
深夜,電話那頭包工頭倉皇無措的聲音,讓陳文允眉心突突直跳。
淩晨三點鐘,剛把屁大點事兒都沒有的張景陽安頓到私立醫院的VIP病房,這位祖宗哼哼唧唧接受著頸部理療,一邊指揮自己給他弄一瓶蘇格蘭威士忌。
工地的電話瞬間將陳文允已然十分脆弱的神經碾斷,他在病房外就不管不顧破口大罵起來。
“怎麼回事?大晚上的喊什麼喊?”張景陽在病房裡頭不耐煩地嚷道。
陳文允那頭訓斥完,臊眉耷眼地進了VIP病房。
“小張總,龍山工地處理古墓的時候好像砸到人了,就是之前去叫停的那個男的。好像,好像還是個大學考古係的教授,那人的幾個學生和警察如今都在現場救援。
您看這怎麼處理為好?”
張景陽登時火冒三丈,鐵青的一張臉上劍眉擰成深深的川字。
他的長相極具迷惑性,麵龐清雋,眼眸的弧度柔和,盯著人看時眼神如靜謐的湖水,總有種和煦淡然的感覺,隻要不張嘴,幾乎讓人覺得他是個好脾氣好涵養的。
可是陪在他身邊久了的人都知道他是實實在在的喜怒無常。
“怎麼辦……!?”
三個字從牙根處狠狠咬出,下一秒,一整碗鮑魚飯連湯帶汁扣在陳文允臉上。
“我說……陳總助,你領著近百萬的年薪,遇到事隻會問我怎麼辦?
請問,我為什麼要花這個錢雇你?”
張景陽眯著眼看他,似笑非笑。
陳文允渾身汗毛倒豎,他顧不上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佝著肩膀躬身上前,拿濕巾幫張景陽擦弄臟的衣袖,
“小張總,那個……我馬上去現場,隻是這邊得換個人來照顧您了,要不叫淺茉姐,還是喊小鹿?”
“哼……”張景陽以蔑視的鼻息聲表示默許,“叫淺茉,現在心燥得很。”
“是,是,好嘞。”
這天晚上對於陳文允來說真的加倍難熬。衣服上的一片狼籍還來不及處理,又風馳電掣趕去了工地。
到了工地,焦頭爛額地得知工地上工人和幾個學生去了公安局錄筆錄,救護車剛載了兩個昏迷不醒的人和一個陪同的學生去了最近的醫院,正巧是張景陽悠哉養病的那家。
他隻得又馬不停蹄地趕回醫院。
走到那間病房外,看見一個研究生模樣的人一個接一個打著電話,看起來模樣還青澀,應該好對付。陳文允堆上一臉假笑,走了過去。
------
被周遭厚重的濃霧裹挾著,陸微的意識陡然間清明一片。
她在黑暗中努力摸索著向前,著急走出這迷霧,繼續去尋他。
腳下猛地踩到一個軟綿綿的物件。
她摸索著撿起,是一條斷肢,
然後,又摸到一隻他的手。
她渾身顫抖著一一撿起,抱在懷裡生怕弄丟,踉蹌著奔跑起來,
眼前的路上不斷出現屬於他的東西,
最後,她被一具徹底了無生機的殘破的軀殼生生絆倒。
周身的血液像是一瞬間被抽空。
「這不是真的,是夢,快醒,快讓我醒來!」
陸微放聲痛哭,在夢中嘶吼著。
無力感潮水般湧上,她眼皮震顫想努力睜開、想挪轉脖子看看周圍卻統統力不能逮。隻有紊亂的心跳在不受控地咚聲作響,提醒著她自己真實地存活於世。
她將渾身的力氣慢慢聚向指尖,一次次試著抬起,終於有一次指甲撞到什麼,發出了一個極細微的「嗒」聲。
她又奮力抬了下手指,「嗒」——
“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