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真的要陪我玩,真的不用上班嗎?”
瞥了眼恃寵而驕的人,傅聿時幽幽吐出兩個字。
“年假。”
“哦。”
“想好了告訴我,提前規劃路線。”
她幾乎不假思索,“植物園。”
他頓了下,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像是在分辨著什麼,而後緩緩道:“好。”
也不知是過了最佳賞味時間,還是什麼,聶霜吃了幾口就沒什麼食欲了。
點餐時,她其實特意刷了很多評價,有幾道菜上了黑名單,但她覺得每個人口味不一樣,或許她會喜歡呢。
但顯然,是她天真了。
察覺到她吃了幾口就興致缺缺,傅聿時調侃她:“剛剛不是餓了嗎?”
她瞪他一眼,又強塞了幾口食物進嘴裡。
吃完後,兩人一起收拾好殘餘的食物,擦乾桌麵。
直到此刻,聶霜仍覺一切都很奇妙。
昨天還在跟他吵架,傷心到認為這份感情隨時可能走不下去,今天卻有了種歲月安好的充盈。
也不知是白天受了寒,還是什麼原因,離開餐桌時,聶霜的後背隱隱爬上一陣酸痛。
趁他打開電腦回郵件時,她去浴缸放了水,扔進一個去濕氣的草藥包,準備泡個熱水澡。
脫了衣服,她將頭發紮成丸子頭,剛沒入水裡,傅聿時就拿著瓶酒,推門進來了。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來跟她碰杯的。
哪怕剛才已經很親密了,但她被熱水舒緩的身體,還是在刹那間,緊繃了起來。
不敢看她,她盯著水麵。
三個深呼吸後,浴缸裡的水搖晃起來。
他進來了。
接著,她被他摟在了懷裡。
浴缸空間足夠大,他抱著她,卻什麼也沒做,而她也慢慢適應了這樣的親密。
傅聿時向來惜時如金,但隻要跟她一起,他便沒了時間觀念。
哪怕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就這樣靜靜呆著,對他就是一種撫慰。
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腕,他不知在想什麼,唇角不自覺勾了下,就聽她開口叫他。
“傅聿時。”
“嗯?”他懶懶出聲。
“當時在和璟,為什麼執意要讓我來修複你的東西?”
身後的人遲遲沒有回應。
聶霜扭頭看他,就見他垂下眸子,目光定在她臉上。
握著她手腕的那隻大手,往下一滑,將她手掌包裹了起來。
“眼緣。”他說。
手掌被他整個包裹,聶霜掙脫開,又反手去握他,甚至不自量力想跟他比試下。
無論是與他掌根相貼,還是指尖並齊,他手掌的尺寸都大她很多。
“好財大氣粗的眼緣,就不怕我技術太差,給你修壞了?”
見她傻傻地跟自己比手掌大小,傅聿時任由她擺弄,眼底浮上淺淺笑意。
“怕。”
分明是她自己要問的,修複水平被質疑,她又不樂意了。
鬆開他的手,她“哦”了聲。
水麵漣漪擺動,身後的人突然調整了姿勢,聶霜還沒反應過來,冰涼的吻已經落在她後背。
他在吻著她曾經受過傷的地方。
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往下。
小心翼翼的。
憐惜而動情。
“你...”
渾身酥酥麻麻的感覺竄遍全身,聶霜想張口說什麼,話語卻被軟化在口腔裡。
醜陋的傷疤在他的唇中,好像成了某種勳章似的存在。
霧氣氤氳,她頭發濕漉漉垂落幾縷,脊背因為緊張而挺得筆直,眼睛微微閉著,被他吻得喉嚨發乾發癢。
而她這副勾人的樣子,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要嗎?”他一時情動,啞著嗓子誘她。
“不...要。”聶霜撐住意識,顫聲道。
隻聽身後的人在耳邊輕笑一聲。
然後傅聿時終於抬起頭,雙手從後麵伸過來,將她環住,箍在自己懷裡,嗅著她發間的清香。
“怕我們大名鼎鼎的聶師傅,不願意接單。”
聶霜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他回到了剛才的話題上。
她用手鞠了捧水,語氣像是開玩笑,“傅聿時,你是不是想借著修複瓷器的機會,來認識我?”
他無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