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赤著的上半身肌理明顯,下半身圍著浴巾,未擦乾的水順著他下巴滴落在腹肌上。
又往下,墜入視線看不見的地方。
她收回視線,起身走到窗戶旁。
藝術館周邊的夜景真美,雙子塔交相輝映,播放著商業廣告片。
湖的周圍霓虹閃爍,再將視線放遠一些,整座城市都被籠罩在燈火輝煌中。
麵前的窗簾忽然慢慢闔上了,視線裡的景色在收窄。
她聽見腳步聲走進。
傅聿時從身後將她摟住,沒穿衣服的胸膛緊貼著她後背,剛沐浴過的味道鑽進鼻息,清新好聞。
“夜景有什麼好看的。”落在耳邊的嗓音沾染了夜色,明顯帶著欲|念。
她無聲一笑,“不看夜景那看什麼?”
“看我。”
這天晚上,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溫柔,親吻著,撫摸著。
黑暗中,她隻覺眼前的世界一片隱隱綽綽,恍恍惚惚。
浪頭翻湧又褪去,在她鬆懈時又一陣急浪洶湧而來,不知疲憊,像是永遠沒有儘頭。
空氣裡滿是旖旎的味道。
聶霜總覺得今晚的傅聿時有些反常,但腦子裡那團讓理智摧枯拉朽的白光不容她分神,她隻能隨著感官沉入更深的夜裡。
末了,她重新躺回床上,他一寸寸吻著她的額頭,臉頰,最後咬著她耳下,氣音落下低啞的幾個字。
“聶霜,我愛你。”
她微睜了眼,抬手撫過他輪廓,眉,眼,鼻梁,唇......
一滴汗從他臉上滴落,落在她唇上,又被他俯身吞了去。
我也愛你啊,傅聿時。
她伸手抱住他的脊背。
很愛很愛的。
一滴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駐紮國內後,傅聿時忙得腳不沾地,新品發布會定在一周以後,這關乎著寶玥在國內能否有一個很好的起勢。
即便如此,他依舊把時間安排得很妥當,白天不浪費一分一秒,連午休時間都省去了,為的就是準時下班。
遲越被調回國,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眼見著這個工作狂竟然每天踩點下班,而他卻頂著國寶一樣的黑眼圈,沒日沒夜地加班,遲越的心裡很不平衡。
“喲,這麼早回去是為了給老婆做飯?”
遲越咬著空空如也的咖啡紙杯,揶揄傅聿時。
傅聿時把外套穿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不懂,做飯帶來的成就感,並不亞於工作。”
遲越牙一鬆,紙杯掉落,一臉震驚地看著傅聿時。
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還是那個嚴苛到變態的工作狂嗎?
“訂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他生硬地扯出一絲笑。
傅聿時也不跟他囉嗦了,抬腕看了眼時間,叮囑他說:“你也早點下班,生活比工作更重要。”
然後便拿著車鑰匙離開了。
“是我不想下班嗎?”遲越冷哼了聲。
他要是有傅聿時那樣可怕的效率和自律精神,也不至於陷入加班的惡性循環。
最重要的是,他家裡又沒一個像聶霜那樣等他回家的人,時間對他而言是無限延長的。
漫漫長夜,不如和工作做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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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沒加班,聶霜鎖了修複室的門後,打電話問傅聿時,要不要順路買點菜回去。
最近都是他買菜做飯,她負責洗碗,但也不過是把碗放進洗碗機裡。她覺得自己在家務活上分擔得不夠。
“不用了,我已經買好了。”
他那頭還在開車,轉了下方向盤後,抬眼看視頻裡的她,“你負責吃就好了。”
天在飄雨,她拿了紅色雨傘,撐開後,摸了摸傘柄底端的花紋,跟他開玩笑:“行吧,那我就把這個吃貨的標簽坐實了。”
夏天快來了,氣溫攀升,白晝變長,晚飯後,天還沒徹底黑下來。
他們在陽台收拾著新買的盆栽,緋紅晚霞的餘韻還掛在天幕。
聶霜將一盆海棠打理好,起身望著天際慢慢墜落的晚霞,也不知在想什麼,站在陽台,許久都沒挪動腳步。
手中的盆栽忽然被拿走。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傅聿時捏了下她的臉。
她握住他的手,眨了眨眼睛,“我們去看電影吧。”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閒情逸致,傅聿時很是配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