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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日落提前,天色很快暗下。
見聶霜鼻尖凍紅,傅聿時提議回室內。剛才不想出來的是她,此刻戀戀不舍的,也是她。
不知為何,像這樣什麼也不做的寧靜時刻,她內心竟沒有絲毫的慌張。
隻是一挪腳,發現凍僵了,隻好朝他點頭。
兩人一起慢步走回茶室。
從園子回室內,需經過一片假山,有兩個約莫十歲大的小男孩在假山旁打鬨,其中一個伸手狠推了下另一個。
聶霜反應慢半拍,在被撞之前,她已經被身邊的人拉到了一旁。
他拽得有些急,她腳下一崴,臉貼在他胸口最硬朗的地方,她聽見他薄毛衣下,胸腔裡傳來的心跳聲。
不可避免地,他身上的味道也鑽入她的鼻腔。
那是一種水墨混合了木香的味道,並不濃烈,若隱若現,不像香水的味道,但聞起來很舒服。
“扭到了沒?”磁醇嗓音從頭頂傳來。
這樣的姿勢和距離多少有些曖昧。
離開他的身體,她抬頭時,發現他也正凝試著她。眼裡並無任何狎昵的成分,隻有擔憂。
其實是有點痛的,但她還是忍痛笑道:“沒事。”
傅聿時懷疑地盯著她,“過來坐下。”
他不由分說,將她拉到假山旁的空椅子上。而後蹲下,輕捏她的腳腕。
動作太快,一氣嗬成,聶霜沒來得及躲閃,痛感已從腳下傳遍全身。
她沒忍住,輕“啊”了聲。
“在這兒等我。”
他看穿了她的逞強,但並未沒多說什麼,而是起身,疾走回了室內。
兩分鐘後,他手上拿了瓶藥油出來。
“自己塗還是我來?”
語氣溫柔,乾脆利落。
但沒有第三個選擇。
見識過他的執行力,生怕他像剛才披衣服那樣直接上手,聶霜急忙接過他手裡的東西。
“我自己來。”
還好她今天穿的是寬鬆牛仔褲,捋起褲腿後,她將藥油利落地塗在腳腕處。
怕他等太久,她隻是象征性按摩了兩下,便放下了褲腿。
將她攙扶回雅席後,傅聿時招呼服務員上新茶。電話響起,他跟她示意了下,便踱步到外麵去接起。
手上還殘留著藥油味,聶霜拿出濕巾擦淨手,脫下他的外套,輕放在沙發上。
有人來上了滾燙的新茶,她被凍壞了,倒了一杯,捧著取暖。
毫無征兆地,一個年輕女孩突然出現在她麵前,語氣冰冷地對她開口。
“你就是巴斯劈腿的對象?”
聶霜懵了下,但很快意識到什麼,冷靜地跟對方解釋。
“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
“賤女人,還狡辯。”
女孩不知為何,突然暴怒,沒給她再開口的機會,便將手伸向桌上那壺滾燙的茶。
她眼疾手快,摁住女生的手腕。
對方想掙脫她的束縛,但用力過猛,那隻碧綠瓷壺反倒順勢被帶了出去。
朝著她的方向砸去。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她已經被一隻手帶到了一旁。
那人一手拽著她胳膊,一手護在她腦後,將她攏在懷裡。她額頭撞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呼吸裡充斥著熟悉的味道,貼得太近,這味道比剛才更濃了些。
但她腦子裡卻浮現一個不相乾的問題,為什麼每次發生意外,他都比她反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