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讓人遺忘。”
這是他拐進更深的夜色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餐廳是聶霜挑的。
她平時對吃的沒什麼研究,刷了網上的評價,挑了兩家口碑不錯的餐廳。但都不接受臨時預定。
隻能碰運氣了。
聖誕,又恰逢周末,其中一家滿位。就在傅聿時盤算著要不要親自打個電話時,還好,第二家餐廳有了位置。
“兩位,這邊請。”服務員將他們引過去。
室內熱,聶霜進門就把外套脫了,裡麵隻剩下毛衣和短裙,她看了眼那個位置,靠著走道,人來人往,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正猶豫,就聽身後的他開了口,“還有其他位置嗎?”
服務員環視了眼大堂,恰好有位客人用餐完畢,“那邊可以嗎?”
“可以。”
聶霜鬆了口氣,她看向他,卻聽他說,“你先過去。”
等她落座,放好大衣,倒了杯檸檬水給自己,抬頭就看見他從門口進來,手上拿著什麼。
他走過來,將東西遞給她,“彆著涼了。”
是件質感很好的咖色羊絨披肩,挺大的,沒有包裝。
想起過來時,看見的那家奢侈品店,她瞄了眼披肩角落的logo,的確是那個牌子,不知能抵得過多少頓飯錢了。
知道他那句“彆著涼”是什麼意思,她看他一眼,沒伸手去接。
“陸樨落在車裡的,借給你用。”他又補充了句。
她沒接,他也沒收手。
靜默的僵持中,見旁邊有人望了過來,聶霜終於妥協了,“謝謝。”
羊絨質地,溫暖柔軟,搭在腿上,隱隱發涼的腿頓時暖和了起來,也夠大,遮住了她的不安全感。
點單時,她問他想吃什麼,他說都行,她便指著價格最高的點。
末了,她覺得不夠,又翻到到菜單最後一頁,那裡列了很多酒水。
對麵的人卻出了聲,“我不喝酒。”
就在她差點說出“不喝可以拎回去”後,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對麵有個露天音樂會,吃完飯陪我逛逛,抵剩下的錢。”
沒再扭捏,她點了頭,“好。”
她吃飯很安靜,胃口也不太好,隻吃了小半碗飯,便放下了筷子。
怕傻坐著尷尬,她盛了碗湯。剛才隻顧看價格,沒注意菜品,湯裡有她不喜歡的菌菇,她拿著筷子,挨個挑出來。
察覺到對麵的目光,不想被誤認為是在故意浪費糧食,她主動開口解釋。
“我從小就不喜歡菌菇類的東西,感覺味道很奇怪,像在吃...”她想了想,“像在吃中藥。”
卻聽他問,“除了菌菇,還有什麼不喜歡的?”
沒料到他會關心她的喜好,她頓了下,才道:“甜湯圓。”
店裡裝飾得很有聖誕氛圍,她隨處看了眼,轉頭就瞧見服務員給隔壁桌上了個聖誕樹形狀的冰淇淋。
那樣子很逼真,她盯著看了幾秒,就聽對麵的他問:“想吃冰淇淋?”
收回視線,她搖頭,“沒有,隻是覺得還挺好看的。”
在滿足口腹之欲和保護脆弱的胃部之間,她選擇後者。
以為她是怕麻煩,傅聿時還是跟服務員招手,點了兩個冰淇淋。
“我想吃,一起吧。”
沒掃他的興,她微微點頭,“好。”
然而,她起身去買單時,他瞥了眼她剩下的那個冰淇淋,幾乎沒怎麼吃,已經融化掉了,以為是不合口味,他也沒在意。
出了餐廳,天幕開始飄雪,但雪勢並不大。
這裡的天氣,仿佛壞脾氣的小孩,一日三變也不奇怪。
噴泉廣場的音樂會,並未受到天氣的影響,雪花像助燃劑,反倒讓氣氛越來越熱烈。
受到感染,聶霜迫不及待想過去,身後的人卻在接了一通電話後,頓下了腳步。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