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手表時,為了彌補剛才的失態,她笑道:“你剛搬過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找我。”
傅聿時看著她,隻輕輕說了句,“好。”
打開門,醬油瓶狼狽地歪倒在門口,鍋鏟將地板弄上一灘油漬,提醒著她剛剛這裡發生過一場很不現實的搏鬥。
也提醒她,是傅聿時救了她。
她應該感激他,而不是冷待他。
靠在門後發了會兒呆,她突然打開了鞋櫃。那雙情侶款拖鞋中的女款,他沒拿走,還放在鞋櫃最底層。
她覺得這東西不應該呆在這裡,拿出來,找了個黑色袋子裝好,放進了陽台的雜物櫃裡。
沒什麼可多想的,她挽起頭發,決定收拾家裡。
先將醬油瓶和鍋鏟撿起,拎進廚房。做好的幾道菜早已冷掉,她蓋上保鮮膜,放進冰箱裡。
廚房亂得跟打過仗似的,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菜板菜刀,洗碗洗鍋,擦洗灶台,拖地,清理垃圾。
洗澡時,水溫有些偏低,她也沒去調溫,心裡像是有團火,水冷些挺好的。
神經繃得有點緊,今晚大概率會失眠,吹好頭發,她給自己熱了杯牛奶。
一口氣喝下去,差點嗆到。
刷牙時,她發現唇上有乾皮,也不知在急什麼,用力一撕,唇上滲出了點血。
拿紙巾擦掉後,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暗自歎了口氣,然後才找出唇膏,薄薄塗了一層。
終於無事可做了,她窩在沙發裡,隨便找了個片子放著。
然而她一直在走神,壓根沒注意劇情,放了十來分鐘,才發現竟然是部沒有字幕的法語片。
她又想起了傅聿時,想起在望月見到他,他對著電話說法語的樣子。
那天她隻是抱著速戰速決的想法,去應付一個過客,卻沒想竟和他成了朋友、合作夥伴。
她更沒想過,有一天,他可以離她這麼近。
不由自主朝門的方向看了眼,手機緊接著震動了起來。她連續收到了兩條新鄰居的信息。
[我想煮點東西,但是燃氣灶好像有點問題]
[能不能過來幫我看看?]
盯著屏幕沉默了幾秒,聶霜將手機塞進沙發縫裡,調大電視的音量,抱著抱枕,試圖忽視掉他的請求。
沒兩分鐘,手機微弱的聲音再度從縫隙裡傳來。
[我餓了]
這話算是戳在她痛點上了,她請客吃飯,客人卻沒吃飽,責任當然在她。
聶霜終於妥協,回臥室拿了件外套穿上,便去敲對麵的門。
門迅速打開,看著傅聿時一臉無辜的樣子,她沒多說什麼,徑直去了他的廚房。
廚房旁邊有扇門,推開是個麵積不大的生活陽台,那裡有燃氣開關的總閥門。
聶霜掃了眼,伸手將某個開關擰了九十度。
她扭頭看他,“現在試試看呢。”
傅聿時聽話地試了下灶台的開關,輕輕一擰,幽藍火苗倏地竄了起來。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找到問題所在,他後悔自己沒直接把電池扣掉。
見麻煩解決,聶霜從生活陽台出來,“那我就先回去了。”
廚房空間不大,傅聿時立在灶台前,她經過勢必會和他產生肢體接觸。
“我要回去了。”見他沒讓路,她再次開口提醒。
他卻關了灶台的火,走到她麵前。
兩人麵對麵,半步之遙的距離,她被包裹在他投下的陰影中。
“我有話跟你說。”他低頭看她,眸光浮動。
距離實在太近,他落在耳邊的聲音,對她而言帶了些壓迫感。
風從生活陽台外麵吹進來,聶霜有些冷,下意識裹緊了外套。
“太晚了,改天吧。你不是還要煮東西吃嗎,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側過身,試圖從旁邊狹窄的縫隙穿過去。
“五分鐘。”
越過她將陽台的門拉上,傅聿時長手一伸,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