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夜宿(1 / 2)

冬夜炙吻 陳以墨 6555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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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天已飄起零星小雨。霓虹交織雨霧,城市迷蒙,如人心。

堵車的晚高峰,路況不太好。

為了不遲到,在某個分岔路口,傅聿時忽然將方向盤一轉,拐進了條小路。

路窄,沒有路燈,被未知的恐懼驅使,聶霜貼靠在副駕駛上,拽緊了安全帶。

傅聿時不是一個急躁的人,卻險些和一輛對麵駛來的私家車擦上。

“遲到幾分鐘也沒什麼。”聶霜試圖緩解他的緊繃。

畢竟都是家裡人。

傅聿時卻一臉認真地盯著前方,沉緩道:“一分鐘也不行。”

聶霜怔了下。

他似乎很希望得到自己家人的認可。

可他們之間,就像眼前這條黑暗小徑,沒有光亮,亦望不到清晰的前路。

看不到結果的事,他這樣,其實沒有必要。

察覺到她的注視,轉頭就見她麵色蒼白,傅聿時終於意識到什麼,道了歉,把車速降了下來。

他們並未遲到。

下車後,傅聿時叫住了她。

聶霜疑惑地跟著他繞到車後,後備箱打開,裡麵塞著滿滿當當的禮盒。

“這是?”她沒料到他會細心至此。

“未雨綢繆。”

這是他上飛機前交代人提前備好的。

今天過節,他摸不準聶霜會在哪,如果她回梁家了,他登門拜訪,禮物自必不可少。

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謝謝。”

在這段關係裡,他比她想象的更用心。

聶霜沒在電話裡提起傅聿時,眾人見到他,自然有些驚訝。

但梁棟很快反應過來,人早在電話裡暗示過了。是他大意了,亦或是,壓根沒想到。

聶霜發現,傅聿時在送禮這方麵,簡直和梁亦潮如出一轍。

投其所好,深諳人心,幾乎沒人不滿意。

梁棟和聶舒曼收到了一對價值不菲的情侶腕表,梁言和趙君彥醉心書畫,他送的是名家手筆的水墨畫真跡。

至於梁晴,是一條翡翠綠葫蘆手鏈,小葫蘆綴在一起,甚是可愛。

聶霜瞥了眼盒子上的Logo,嗯,這個價格,不可愛也不行。

他對她家人的周到,讓她生出些不切實際的胡思亂想。

見他望過來,她斂了思緒,一臉認真看著他,“我的呢?”

今天既是元宵節,也是情人節,他怎麼會忘。

他俯身在她耳旁,低語道:“回家單獨給你。”

兩人的耳語引來曖昧的圍觀,聶霜紅了耳根,忙同他拉開距離。

除了聶舒曼,其餘人都沒見過傅聿時。

但梁棟做生意,少不了和傅家打交道,傅之遠是個有野心有手段,但又講禮的人,想必他的弟弟也差不到哪裡去。

二叔二嬸埋頭教書,也聽過傅氏這個本地頭號企業,本以為傅家晚輩多少會有些少爺脾氣,沒想到傅聿時竟是如此低調謙虛的人。

梁棟是腕表收藏者,梁言又是物理學教授,同傅聿時聊起時間的話題,氣氛很快熱絡了起來。

梁棟知道聶霜過年去了傅家,但他並未叫男方過來做客,是覺得女方不能太主動,否則日後嫁過去,會被輕慢。

卻沒想,兩人的感情竟已到如此地步,今兒若不叫她回來吃飯,人家小兩口就一起過節了。

他雖不是聶霜的生父,但這些年看著她跌跌撞撞地長大,獨自出國,撞南牆,與自己做困獸之鬥,深知她的不易。

母女倆誤會又深,兩個犟脾氣的人,彼此心裡分明有對方,但都絕口不提。

鬨了矛盾,他從中調和,也會急得上火,但有些事聶舒曼不讓他說,他隻能咽下。

這些年,很多事他都沒法周全,隻能委屈了聶霜,此刻看到傅聿時,心裡不免欣慰。

他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也算是看人的老手,對這個未來女婿,無論家世,事業,人品,幾乎都挑不出毛病。

非要挑,那就是長得太俊了,男人長得過於好看,招蜂引蝶,不是什麼好事兒。

但觀察下來,他對聶霜倒是體貼得很。

話是在同他們說,眼風卻是聚在她那,替她夾菜,時不時低語兩句,逗得她眉開眼笑。

此情此景,讓他恍惚想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