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公主府,喊的又是六姑娘。
原身是什麼人已經昭然若揭。
魏明安目光微動,眼底清明更甚一分。
深埋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飛快閃現,安和公主府的六姑娘念淺安,幼時和她有過一麵之緣,還有著相同的小名安安。
怪不得眼前婦人的聲線莫名熟悉。
魏明安的目光就轉到中年婦人的衣襟上,盤扣上係著的玉牌墜在藏青絡子下,彰顯著內務府出身的嬤嬤才能有的品階,她心下越發肯定,開口道:“劉嬤嬤?”
語氣裡的些許猶疑幾不可察。
劉嬤嬤眼皮一跳,不動聲色地放緩臉色點頭道:“誒,嬤嬤在呢。六姑娘隻管安心,等您拾掇妥當,嬤嬤就帶您去外頭找公主。”
說著解開帶進來的包裹,半解釋半安撫道:“頭先您滿臉是血的叫人抬下橋,公主和奴婢趕到時您雖醒著卻說不出一句整話,公主喊您您也毫無反應,外頭鬨起來您就暈了過去,唬得誰都不敢碰您。要不是吳老太醫來得快,斷定您沒事,這會兒外頭也不能這樣安靜。”
她語速緩慢,動作卻快,替魏明安褪下淩亂衣飾,穿上備著的替換衣裙,又將頭發打散鬆鬆挽了個纂兒,這才輕手輕腳解開紗布查看,隨即滿意一笑,“吳老太醫不愧曾經任過太醫院院正,到底寶刀未老。他說您一柱香後能醒,又說您這傷看著驚險卻已無礙,果然不假。不枉公主好吃好喝地供著他,聘他為公主府的府醫。”
嘴裡念了聲阿彌陀佛,挖出一指吳老太醫給的膏藥,細細塗抹傷口,輕笑道:“吳老太醫那老貨,進公主府不過三五年,得空便抱怨淨看些小病小痛大呼屈才。如今撞見您額角這血窟窿,倒舍得祭出祖傳秘藥了。說是能止疼化瘀血,半個月就能結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