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徐月重私下並不凍人,那就難怪有好多壞姐姐想做俆之珠的後娘了。
念淺安默默給原身點蠟,要不是原身腦子進水用錯方法,能先踹掉劉青卓再徐徐圖之的話,其實眼光不錯,於是稀奇地打量著徐月重,好感加二地笑道:“不然徐世子以為柳公子擔的是什麼神秘職務?不是六皇子的暗衛,還能是六皇子在民間的馬仔不成?”
“念六姑娘似乎很熟悉江湖堂口的行話?”徐月重挑眉,半是釋然半是恍然地道:“怪不得家慈和樹恩都曾和我說傳聞有誤,念六姑娘非尋常姑娘家可比。也怪不得樹恩肯和念六姑娘聯手,一起暗中布局對付飛魚衛和魏家。”
柳樹恩果然沒有瞞著徐月重。
看來二人的交情沒有摻水。
念淺安徹底放寬心,決定順著話茬炸一炸徐月重,“我和江湖堂口的行話不熟,純粹話本戲文看多了。對朝中局勢倒是略知一二。不提其他幾部,隻提兵部和五城兵馬司,早就和飛魚衛勢同水火。徐世子和柳公子交情甚篤,想來除了私交外和六皇子不無關係。徐世子既然也在暗中為六皇子辦事,現在曉得了我和柳公子的謀劃,正好三方配合,豈不是彼此雙贏?”
徐月重眼底閃過詫異,挑眉道:“樹恩連這個都告訴你了?暗中收集飛魚衛的罪證一事,實屬不可外泄的機密。我尚且凡事都要親力親為,不敢輕易讓屬下經手,既然念六姑娘知道了,還望念六姑娘守牢口風。”
念淺安捧著睚眥必報的小心肝,一臉嘿嘿嘿,“其實我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打著柳樹恩的名義就能炸出徐月重的真話,可見徐月重和柳樹恩之間的信任關係十分牢靠。
而徐月重身後站的是靖國公府,再加上柳樹恩身後的皇牌靠山楚延卿,“拯救”魏家的艱難之路仿佛照進了光明。
她不是一個人。
念淺安緩緩籲出一口氣。
徐月重也緩緩籲出一口氣:“……我是不是也不小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學念淺安拿對方說過的話互堵,自然不是真心懊悔。
念淺安意外於徐月重的好相處,也學徐月重的樣子,戲謔地挑了挑眉,“沒想到我一語成讖,今後大家是合作關係,有什麼事就真得請徐世子多關照了。”
“可見我沒回錯念六姑娘的話,以後也要請念六姑娘多關照。”徐月重已看出念淺安確實不似尋常姑娘家,竟帶著點男兒氣,便直言不諱道:“樹恩已經交待過我,念六姑娘有事隻管送信給我,樹恩有事若是不便聯係你奶娘,也會經由我轉告念六姑娘。”
意外促成的會談完滿結束。
二人不由相視一笑。
這一幕落在回轉花廳的眾人眼中,卻是各有各的迥異震動。
單懷莎捕捉到念淺安飛速袖起小匣子的動作,神色微變地匆匆提起裙擺,忍著心底驚疑追上被徐月重抱在懷裡的俆之珠,瞧見俆之珠黑著臉悶頭紮在徐月重懷裡,就低聲哄勸著,理了理俆之珠露出的碎發,望著徐月重目不斜視的側臉,微微笑了笑。
目送他們飄遠的念淺安也微微笑了笑,嘖道:“徐世子居然是個女兒奴?瞧單姑娘和那父女倆排排走的笑模樣,還真像個關愛繼女的後娘。可惜小公主病一口一個姑母,就算靖國公夫人滿意單姑娘,也難過小公主病這道坎。”
念媽媽聽得又驚又奇,“老奴怎麼沒看出來?也沒見徐媽媽和連翹對單姑娘有多不同啊?”
“媽媽仔細想想,就算是代小公主病賠罪,徐媽媽犯得著把靖國公府的陰私都爆個底兒掉嗎?”念淺安撇嘴道:“何況事關先世子夫人的聲譽。聽八卦是要付出代價的。以後徐媽媽有事相求,我還能冷著臉裝什麼都不知道,一口拒絕嗎?”
念媽媽一臉回過味來的震驚,“徐媽媽能有什麼事求姑娘?難道是徐大姑娘的事?”
念淺安頭大地點頭,“八成是。沒聽徐媽媽睜眼說瞎話嘛,什麼談得來,這是瞧我治得住小公主病,想讓我幫著小公主病’改邪歸正’,就算不能接受單姑娘,至少能接受徐世子給她娶後娘唄。”
念媽媽震驚變懷疑,“姑娘自己還在努力改邪歸正呢,哪兒能教好徐大姑娘?”
念淺安氣得黑鍋都掉了,“瞎說什麼大實話!以毒攻毒聽過沒有?邪邪得正,和負負得正一個原理知不知道?”
念媽媽居然無師自通地懂了,點頭欣慰道:“姑娘說得對,可見這陣子沒白看那些個手抄古本。”
念淺安滿臉寫著高興:身邊下人心太大也挺好的。
她不知道自己提點念媽媽的話離真相超遠,念媽媽也沒多想念淺安和徐月重之間的氣氛略詭異,隻問道:“姑娘剛才和徐世子說了什麼?徐世子和柳公子交好,姑娘難道也要拉徐世子入夥新生意?”
新生意真正是用來乾什麼的,念媽媽遲早會知道。
念淺安不想現在就嚇著念媽媽,隨口糊弄道:“徐世子領著五城兵馬司,有他關照,沒人敢去鋪子裡鬨事。”
這邊念媽媽不再多問,那邊單懷莎卻忍不住開口問道:“世子爺,您剛才和念六姑娘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