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既然消息傳得這樣快,不用我們多此一舉。”徐月重招來徐媽媽,吩咐道:“媽媽帶珠兒和表姑娘先回彆業,告訴母親著手收拾東西,這兩天就動身回城。我先去書房安排點事兒,稍後就去見母親。”
徐媽媽也不多問,忙帶著俆之珠等人先回彆業。
“祖母,珠兒晚膳要吃大蒜頭!”俆之珠一見著裴氏,就往裴氏懷裡撲,“念媽媽說,念六姐姐生病吃藥不怕苦,還大口大口吃醬油拍蒜,說是能治病強身呢!珠兒也要吃醬油拍蒜!”
“真吃上了可彆辣哭了,祖母要笑話我們珠兒的!”裴氏無有不應地打趣道,已聽連翹細細稟過探病種種,一邊暗自可樂,一邊哄孫女,“瞧我們珠兒一口一個念家媽媽念家姐姐的,可見如今也覺得念六姑娘是個好的了?可喜歡和念六姑娘一起玩兒?”
俆之珠不說好不好,也不答喜歡不喜歡,指著坐在一旁的單懷莎道:“姑母沒吃過醬油拍蒜!念六姐姐吃過!姑母不如念六姐姐知道得多,也不如念六姐姐厲害!姑母羞羞!”
她衝著單懷莎刮了刮小胖臉,掙脫裴氏的懷抱跳下地做了個鬼臉,咯咯咯地跑去找徐媽媽。
裴氏見狀眼神微閃,身旁正幫著收拾零碎的單懷莎無奈一笑,偏頭問裴氏,“姨母似乎很喜歡念六姑娘?還特意交待世子爺進城賣藥,也不怕世子爺男人家粗心,辦砸了姨母的差使。”
裴氏一愣,隨即笑道:“桂儀是打小摔打慣了的,尋常小病小痛的藥,哪裡難得住他?”
一等單懷莎離開,就招來連翹問,“怎麼聽莎兒的意思,桂儀私下另給念六姑娘送了藥?我可沒交待過他!”
連翹當時不在場,聞言亦是一愣,“奴婢竟不知道,這就去問徐媽媽。”
“不用,不用了。”裴氏眯著眼笑起來,搖頭歎道:“這陣子大小事情不斷,我也累了煩了。老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如今我就撂開手,隨桂儀、珠兒如何都不管了。桂儀的親事他自己不著急,我也不做那惡人,非攆著他著急娶新媳婦兒了。”
連翹笑著收住腳步,出了正院的單懷莎也站定腳步,等四處找人嘮嗑的大丫鬟回轉,就低聲吩咐道:“等回了城,你親自打點府裡內書房的下人,想辦法問問那位柳公子的家世來曆。”
她本就是個愛多思多慮的性子,沒有錯過方才裴氏一瞬的愣怔,轉頭再想徐月重說起那方小匣子時似笑非笑的樣子,直覺這裡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貓膩。
她並不點破徐月重有古怪,反而劍指偏鋒,隻命大丫鬟去查和徐月重交好的柳樹恩。
大丫鬟雖不解,但見單懷莎臉色沉凝,忙不敢多問地仔細應下。
主仆二人回了落腳的院子,徐月重則大步走進裴氏的上房。
裴氏忙招呼兒子落座吃茶,奇道:“怎麼突然就要回城?可是衙門裡有什麼急事?”
徐月重語帶安撫道:“母親彆擔心,隻是眼下城裡城外都不太平,不方便再讓您和珠兒、表姑娘在東郊長住。五城兵馬司剛散出的消息,是城裡出事兒了。”
“是城裡出事兒了?”念淺安也一臉好奇,問往她跟前湊趣討賞送八卦的莊子下人,“出了什麼事兒?”
“出大事兒了!”莊子下人殷勤地斜戳著身子,繪聲繪色道:“說是京裡京郊突然冒出了一批江洋大盜!不搶富商不劫權貴,專門找未出閣的姑娘家下手!把好好兒的姑娘家擄走,竟也不找家人要贖金來贖人,關上幾天轉頭就把人給放了!
聽說那些被丟回家門口的姑娘,個個都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家人大夫怎麼問怎麼診,都鬨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那些姑娘家倒是全須全尾,沒遭什麼醃臟罪兒。就是這名聲吧,多少得挨編排。”
遠山近水立即想起被抓的農夫獵戶,一臉緊張地追問道:“什麼江洋大盜?外頭傳說出事兒的都有哪些姑娘家?”
莊子下人忙堆起笑臉,“什麼來路的江洋大盜外頭沒說。倒是出事兒的姑娘家不少。真叫小的說,一時還真數不囫圇。”
遠山近水半點不失望,一聽沒有自家姑娘的名字頓時不緊張了,重新點燃八卦之心,催促道:“彆賣關子了。隻說你數得出來的,不然彆想偏姑娘的賞錢!”
莊子下人忙哎喲拍手道:“這頭一個數得出的響亮名號,就是那得薑貴妃看重、在七皇女身邊做伴讀的——於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