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近水都捂嘴笑起來,“不怪漁陽郡公老逼著姑娘改口,誰叫姑娘小時候才學會叫人,就把漁陽郡公喊成漁陽公公,一喊喊了十年,換成哪位公子都受不了被人喊公公呀!”
念淺安忍不住噗嗤,先給被叫了十年公公的楚克現點蠟,然後替原身積口德,“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叫了。罪過,罪過。”
主仆三人說著話,不一時就到了公主府。
安和公主還沒來得及細看女兒,就瞧見跟屁蟲似的楚克現,當即冷哼道:“漁陽郡公可真是稀客。有閒工夫不往四皇子跟前討好,居然屈尊降貴來我這公主府了。”
“我的親親表姑母誒!您可彆一見麵就拿話臊我。”楚克現立馬大聲喊冤,戳到安和公主跟前隻差沒長尾巴搖一搖,“我這是賤腳踏貴地,一心惦記著許久沒見表姑母和阿淺了,您隻說您想不想見我吧,隻要您說不想,我一準聽您的掉頭就走。”
安和公主繃不住冷臉了,冷哼變笑哼,“行了,我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沒分寸的是你祖父,宮裡正經的皇後不巴結,倒去巴結薑貴妃,真是老糊塗了。”
楚克現一臉讚同道:“我就最歡喜您這份從不老糊塗的英氣。阿淺說她如今改過自新了,我剛還覺得奇怪,怎麼阿淺現在說話順耳不少?原來源頭在您這兒,是您生得好教得好,可不關阿淺改不改新不新的!”
彆說安和公主,連劉嬤嬤都忍不住又嗔又喜。
念淺安則是越看楚克現越順眼:這副在長輩跟前賣乖的小樣兒,真心和魏明義在陳氏跟前一個做派一個風格。
她順手給眾人分茶,遞茶盞給楚克現時,直接遞出了相親相愛的氣勢,聲音如以前對魏明義般又甜又孺慕,“小三哥,喝口茶唄。”
楚克現簡直受寵若驚,一手端茶一手撓頭,臉色又有點發紅,“阿淺,你彆突然對我這麼好,我有點害怕。”
念淺安嘿嘿挑眉,“改過自新嘛,當然從對待身邊人開始改起。你害怕啥,該高興才是。”
楚克現立即滿臉寫著高興,馬上含了口熱茶,含糊著聲音道:“那你慢點改慢點新,太快太狠了,我一時高興得兜不穩。”
原身和楚克現果然是歡喜冤家吧?
瞧瞧以前把楚克現欺壓的,喝口“原身”奉的茶跟喝神仙釀的仙露似的。
不過,她以前也沒少欺壓魏家三位哥哥,尤其是三哥魏明義。
念淺安不禁微微地笑,“行,我慢著點改慢著點新,保準讓你慢慢適應,以後都能高高興興的。”
楚克現看稀罕物似的看念淺安,忘了繼續喝茶,隻是撓著頭笑。
安和公主卻是目光一轉,和劉嬤嬤交換了個小眼神。
她二人也覺出念淺安對楚克現不同往日,竟似出門野了小半個月又長進了,一改以前不拿楚克現當表哥待的驕橫態度,當真有點相親相愛的意思,各自眼中都有驚奇,心下則各有思忖。
可惜不等屋裡其樂融融地多說幾句話,屋外就有下人來報,“漁陽郡公,您的小廝急著見您。”
楚克現出去見過小廝,回轉時臉色略沉重,告辭道:“北郊竟又出了樁劫持高門姑娘的事兒。劫匪剛押進城,四皇子得了消息已經往府衙去了。據說劫匪是三皇子親自捉拿的,這事兒透著古怪,我還是得回四皇子跟前杵著,也好探個究竟。”
安和公主自然不會多留,忙讓劉嬤嬤送楚克現,“既然接了這份差事就好好乾。得空再來玩兒,顧著些自己的身子就是。”
楚克現應聲離去,安和公主眉頭一皺,語帶不解,“事情鬨得這麼大,按說四皇子已經代皇上出麵處置這事兒,再有什麼宵小大盜也該知道避避風頭才是,怎麼又出現了新的劫匪?這天下還有蠢到頂風作案、自投羅網的盜匪?”
念淺安深深覺得安和公主說得很有道理。
她也有相同疑問。
如果不是那位假侍衛真皇子腦子被門夾了,還敢繼續撒網擄人,那就隻能是新出現的劫匪腦子被門夾了,才會在這檔口犯案,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