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今天的局在先,隻要皇上金口玉言做出處置,將來再捅破什麼奸情都是白搭,孰真孰假都不頂用。
不得不說,這招雖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實在心夠狠手夠辣!
逼急了連自己都能下狠手,不愧是敢偷老子女人的狠角色。
念淺安表示惹不起惹不起,越發堅定不能讓自己露出丁點端倪,果斷決定禍水東引,於是揚起一臉毫不掩飾的壞笑,“周姑姑,八皇子既然也住在皇子所,應該和三皇子、四皇子、小表舅的分例一樣吧?彆管是誰在背後搗鬼,先把眼下這局破了再說。您能不能弄來八皇子名下的首飾,替換掉其中一件賊贓?”
對方想趁火打劫所有皇子的名聲,她就把火力集中到單一目標上。
在場的不是萬壽宮的就是坤寧宮的,不坑椒房殿坑誰?
周姑姑頓時笑出聲,“虧六姑娘想得出!倒比背後弄鬼的人還狠心!不過八皇子年紀小,拿他做出頭鳥正合適,沒人會往歪處想,隻會叫人人都看出底下另有貓膩,且傷不了八皇子的名聲,也傷不到皇上的臉麵!”
嘴裡怪念淺安太促狹,行動起來卻賊利索,轉身就出了官房自去安排。
小豆青見陳姑姑臉色依舊難看,忙出聲寬慰道:“奴婢倒覺得六姑娘的主意好。六殿下險些遭人算計,咱們不說以牙還牙,至少得出口惡氣!難道還幫著對方把事情抹乾淨,悄沒聲息地假裝沒事兒人?
薑貴妃最看重四皇子,最疼的卻是八皇子。她不是愛替人出頭嗎?這回可得好好為八皇子出頭,最好能幫咱們揪出背後搗鬼的人,讓那些用心惡毒的人吃不了兜著走才叫皆大歡喜呢!左右事情和皇後、六殿下無關,且由著薑貴妃出風頭去!”
念淺安默默給小豆青點讚,在心裡嘿嘿嘿:彆管假侍衛是大皇子還是二皇子,隻管和椒房殿狗咬狗去!
陳姑姑這才展顏,反過來安撫念淺安道:“六姑娘不必擔心。以周姑姑的手段,一準能不驚動人將那幾位娘娘’請’出來,換下有問題的首飾。這會兒對方安排的人還不發作,隻怕是個有些頭臉的身份,眼下叫周姑姑搶了先手,也就彆想察覺出不妥了。擎等著看好戲吧。”
她對周姑姑的身份和心計都信心滿滿,對念淺安亦是又讚又歎,“可見六姑娘這些日子的早晚課沒白做。佛祖保佑,萬幸六殿下東西送得巧,六姑娘又心細,才能早早察覺出不對。回頭奴婢可得和太後娘娘仔細說道說道,好叫娘娘曉得六姑娘的功勞!”
她其實不無後怕,萬分慶幸地合掌默念一聲阿彌陀佛。
念淺安心道佛祖大概隻保佑了一半:這下她就算找得到機會,也不敢再冒險接觸那些庶妃。
看來隻能寄希望於楚延卿所謂的另有安排了。
念淺安默默卸下秘密任務,抬手摸了摸耳垂,“那個戴琺琅簪子的娘娘,八成是針對小表舅的。我這個正主不在場,戲怎麼唱得起來?”
楚延卿一氣送了小十箱寶貝,隻要眼睛沒瞎都知道這事兒,對方安排的人鐵定想拿這件新聞做由頭和突破口,總不能乾巴巴地突然聊起阿貓阿狗的首飾吧?
要真做得這麼明顯,那也太蠢了!
念淺安一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兵分兩路?”
陳姑姑忍著笑點頭,也言簡意賅道:“各歸各位。”
說罷各自散場,念淺安帶著小豆花、小豆青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回大殿,陳姑姑則七拐八繞地從後門摸回大殿。
卻不知空無一人的官房在片刻靜寂之後,隔斷裡外的門扇輕輕被人從裡頭打開,發出低不可聞的吱呀聲。
陳媽媽扶著陳氏轉出如廁的裡間,停在供人歇腳的外間,並不敢立時就出去,壓低聲音苦笑道:“這不用回大殿,咱們可就先聽了一出好戲了。”
竟將念淺安等人的交談聽了個全。
不怪念淺安等人不謹慎,而是以陳氏的身份本不該來這種下等官房,小豆花清場時瞧著屋裡沒人,又不知念淺安想乾嘛,就沒敢大張旗鼓地四處查看,隻打發走前後伺候的下人。
下人隻當念淺安真是來蹲坑的,哪裡會多想,更不會多嘴說哪位貴婦正蹲著呢。
陳氏隻好一“蹲”到底。
錯過露麵的時機,確實白聽了一場好戲。
陳氏亦是麵露苦笑,其中苦澀意味卻和陳媽媽大不相同,“沒想到那個念六姑娘,還有這樣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