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盼著喜歡的人能有好下場,也盼著能依仗喜歡的人給魏家留個好下場。
左想右想,被她喜歡上的楚延卿貌似隻有一條路能走?
她貌似也隻有憑借強大外力這一條路可走。
“說好的初戀都應該很美好呢?盤算著把初戀整成金大腿抱可還行?”念淺安盯著帳頂喃喃自語,再次苦逼地自問自答道:“要是真和楚延卿那啥了,為了今後著想,是不是應該對他好一點?不過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虐還是要虐的,可以酌情少虐一點?”
認真思考三秒後,念淺安愉快地決定就這麼辦,然後腦袋一歪瞬間秒睡。
次日精神抖擻地用過早膳,招來遠山近水吩咐道:“挑些補氣血平肝肺的好藥材,給六皇子送去。”
她假裝沒猜出楚延卿送的禮物是啥意思,隻讓人送些適合楚延卿“休假”吃的補身藥材當回禮。
遠山近水不做他想,攜手紮進庫房裡。
包好藥材後就領命出府跑腿,念淺安則帶著念秋然逛小跨院,商量著添減擺設,給念秋然布置新窩,正說得熱鬨,就有下人來報,“六姑娘,念媽媽進府了。”
念秋然曉得念媽媽管著念淺安的生意,一聽忙道:“六妹妹自去忙,我這裡也不差什麼大件,回頭讓丫鬟、婆子幫著拾掇就是了。”
念淺安也不跟她客氣,交待下人仔細伺候著,就轉去正房見念媽媽,爪子一伸道:“這麼快就做好我要的東西了?”
“公主府要的東西,彆說尋常畫師,就是宮裡的畫師也得緊著替姑娘辦好。”念媽媽不無傲嬌地接了一句,奉上念淺安交待要的潤色圖紙和打出的樣品,見念淺安接過後看得仔細,就坐到錦杌上閒話道:“老奴打外頭聽說了一出新鮮話本,說給姑娘消遣消遣?”
聽著似因念淺安如今愛看雜書戲本才起了這個話頭,語氣和神色卻明擺著略古怪。
念淺安頓時八卦心起,偏頭問,“什麼新鮮話本?”
“編的有鼻子有眼,據說是照著真人真事寫出來的。”念媽媽臉色越發古怪,眨著老眼一一道來:“話本裡的女角兒是個失怙孤女,下頭隻剩個年幼不懂事的弟弟,受不住黑心親戚磋磨算計,姐弟倆隻得上京投靠嫁入高門的姨母,做了高門裡的表姑娘、表公子。
人人都當表姑娘姐弟寄人籬下,日子必定不好過,哪想那表姑娘是個苦儘甘來有造化的,不僅入了姨母的眼,還得了姨母之子——高門表哥的疼惜憐愛。明麵上照顧姐弟倆吃穿用度,私下裡詩文寄情,期間不管多少姑娘家有意於他,姨母如何心急催促,一概都回絕不應。
那表哥原配仙逝,膝下隻有一位稚齡嫡女,一肯將寶貝嫡女交由那表姑娘教養,二竟硬生生拖了三年妻孝,不是對原配念念不忘,而是為了等那表姑娘守完重孝,好成就彼此情意,做一對親上加親的神仙眷侶。”
念媽媽說罷歇了口氣,大概是沒少聽這新鮮話本耳熟能詳,再開口依舊很有抑揚頓挫的說書範兒,“且說那表哥出身高門、肩負重職,為了討表姑娘歡喜,丟下公務打著陪伴姨母、嫡女的幌子,接表姑娘一道往郊外彆業小住消閒,更甚者出外交際,還和表姑娘一道出雙入對,又是帶著嫡女跑馬,又是陪同表姑娘看望親友家抱恙的姑娘……”
念淺安聽到這裡不想對號入座都不行了。
這下哪裡還不明白念媽媽為什麼一臉諱莫如深的古怪表情,頓時五官一皺道:“怎麼這樁樁件件聽起來這麼耳熟?”
重點是根據真人真事編的,她怎麼聽怎麼覺得表姑娘是單懷莎,姨母是裴氏,而高門表哥就是徐月重?
果然念媽媽也是這麼想的,先是慶幸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還好姑娘早早想通了,不然這會兒曉得徐世子私下裡竟這般和人私相授受,還不定怎麼傷心呢!”
念淺安小臉更皺,抽著嘴角打斷,“……我早已回頭是岸,往事不必再提。”
念媽媽笑得好生欣慰,再開口沒忍住,也牙疼似的抽了下嘴角,“市坊的酒肆飯館都快說爛這套話本了。叫老奴說,那些個細處哪是外頭人能打聽得到的?寫出這話本的人也說是受那位’表哥’所托,才敢動筆寫就這段郎情妾意的佳話。”
話外之意很明白:高門表哥為了能娶孤女表姑娘,又怕孤女表姑娘要家世沒家世,要身家沒身家隻有個拖油瓶弟弟,就先讓佳話在市井裡廣為流傳,將來應景就能“逼得”高門姨母同意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
簡直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