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頭對念淺安道:“怎麼樣?我對你好吧?你不想過去就算了,其實我也懶得和她們聊那些琴棋書畫。倒是你,不愛和我玩就算了,怎麼也不去找你大姐姐玩?”
念淺安聽她提起念甘然,倒是想起於海棠來,“剛才在正殿怎麼沒看見於海棠?”
七皇女撇著嘴哼道:“彆找了,於白花也不在暖閣。她如今可不是我的陪讀了,於白花已經成了於女史,今兒忙得很,在外頭管著交泰殿的宴席事務呢。”
一陣子不見,居然直接叫上於白花了?
這是終於認清於海棠,並且肯承認她說得對了?
念淺安頓覺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湊過去喲道:“怎麼?你連椒房殿的管家權都要到手了,居然沒趁著勢頭大好把於海棠踩到腳下?陪讀變女史,算是升職吧?小白花披了層官皮,離你遠了倒是不好再借著你給自己賺名聲,不過,你也不好再輕易拿捏她了。”
“母妃要抬舉她,我有什麼辦法。”七皇女邊嘟囔邊抓緊機會,一手推開念淺安的討嫌笑臉,麵上露出找回場子的得逞笑容,語氣卻透著鬱悶,“也不知道她和母妃說了什麼,不知怎麼就討了母妃的歡心,竟找著機會就提拔她做了女官。”
女官有品級,不是普通宮女能比的,如果混得好,將來順利出宮或是嫁人、或是謀生,不知多少人家搶著要,權貴人家請回去做先生,能為家裡姑娘鍍金,一般人家討回去做媳婦兒,能為家裡長臉麵。
無論哪樣,都比於海棠原先隻頂著個“依附椒房殿的孤女”名頭,能得的結果好。
身份一下子就提上去了。
甚至不用等到了年紀出宮,已經有人家透露口風,打聽於海棠的親事,很願意為自家子弟求娶於海棠,換取搭上椒房殿的機會。
七皇女說到這裡,鬱悶變不屑,“小白花果然滑不溜手,瞅準機會就能上位。今兒一早,父皇封賞有孕妃嬪的事兒你知道吧?於白花運氣可真好,旁人的喜事也能變成她的機會。”
念淺安微愣,“咋回事兒?於海棠的事兒和有孕妃嬪有什麼相乾?”
“可不是這話!本來和她有什麼相乾?誰叫她運氣好呢!”七皇女哼哼道:“有孕妃嬪是今兒封賞的,喜脈卻不是今天剛診斷出來的。那些個小妃小嬪要提位份提分例、重新安排住處,父皇一向都是交給母妃打理的,升了的那些人不能伺候父皇,母妃少不得選幾個新人進來。
原來還留在儲秀宮的那些小選秀女,可不就趕上好時候了嗎?母妃挑了幾位伺候父皇,剩下的大部分充做宮女,小部分進四司六局做了女官。母妃也不知怎麼想的,把於白花也算在裡頭,順勢就抬舉她做了女史。”
小選秀女無非兩條出路:進宮做女官或宮女,再就是指給宗室子弟做媳婦兒。
本朝宗室裡康親王、睿親王數一數二,往下就是和楚克現家世相仿的郡公之流,貌似剩下的小選秀女出身不怎麼樣,一直留在儲秀宮學規矩,也沒指給哪家宗室。
結果有人小選身大選命,最後竟走了狗屎運,被薑貴妃選中,進後宮做了皇上的女人。
念淺安更愣,“所以,是薑貴妃要給皇上選新人,才順手提拔了於海棠?”
七皇女撇著嘴角嗯了一聲,“我還沒使喚夠她呢,她憑什麼跑去做女官?我不願意,母妃倒數落我不懂事。肯定是於白花花言巧語哄了母妃給她體麵,哼,小白花果然很討人厭!”
念淺安也撇了撇嘴角。
薑貴妃什麼邏輯?
前腳妃嬪有孕,後腳就給皇上選新人。
兒子納妾,老子也跟著收小老婆。
薑貴妃不愧是名聲在外,這份賢惠勁兒真……感人。
念淺安在心裡吐槽薑貴妃,嘴裡隨口終結話題,“恭喜你啊。等個十月半年的,你就有小弟弟小妹妹可以一起玩了。”
七皇女卻還有話要說,語氣越發帶出不屑來,“我才不稀罕。不過是些從庶妃提上來的低等美人、才人,生下的孩子也配和我玩?也就慧嬪生的,勉強能算得上有個正經出身……”
她提起慧嬪還有點不忿,更不忿的是,她有可能不再是宮裡唯一的皇女,也不再是宮裡最小的皇女。
七皇女正鬨小情緒,卻見念淺安眨了眨眼,神色古怪地追問,“你說啥?有孕妃嬪原本全都是庶妃?”
七皇女道是啊,“有兩個是德妃、淑妃宮裡的,還有兩個是年前大選新進的庶妃。平時連個麵都見不著,那兩個大選進來的庶妃原來住在東六宮哪一處,叫我說還真說不出來。”
念淺安哦了一聲,揉了揉表情怪異的臉,心裡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