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淺安學楚延卿扭頭看風景,撇著嘴反問,“聽說?聽誰說的?”
“陳寶是聽林鬆說的,林鬆是聽桂儀說的。”楚延卿嘴角越翹越高,努力不讓眼底的笑意傾瀉而出,“我是聽陳寶說的。”
徐月重自然是聽王強說的,而王強則是聽念媽媽說的,一句口信轉了好大一圈才傳入他耳中。
“陳寶也算辦老了事兒的人了。他替多少人給我傳過話,我從沒見過他紅著臉打磕巴的樣子。”楚延卿轉頭垂下眼,看著念淺安忍著笑道:“陳寶尚且如此,何況是桂儀和林鬆?下次再有什麼事兒,讓你奶娘或奶兄直接往宮裡送信就是了。誰敢攔著未來六皇子妃的人?”
陳寶倒是想攔下那句臭不要臉的口信,然而不能,不得不對著楚延卿親口轉達“我想你了”的口信時,表情相當精彩紛呈,臉紅結巴狀在楚延卿看來是替念淺安羞恥,其實是替自家殿下激憤:殿下嗚呼哀哉,怎麼就定了這麼個不著調的皇子妃!
被陳寶嫌棄不著調的念淺安撓撓臉,赧然道:“習慣使然,下次改進。”
身份轉換,她已是既定六皇子妃,一時沒完全適應,習慣於拜托徐月重居中傳話。
安和公主禁她的足外人又不知道,結果念媽媽等人也沒多想,辦起差事來不打折扣。
即忠且二,她肯定是被二貨下人帶二了。
念淺安自我肯定完畢,順便腦補了一下陳寶對著楚延卿說“我想你了”的畫麵,頓時哈哈大笑。
楚延卿見她一張如花笑臉沒心沒肺,邊皺眉失笑,邊學念淺安的調調,壓低嗓音道:“口沒遮攔的笨兔子。以後這種話,彆讓人亂傳。好肉麻。”
覺得好肉麻還笑得這麼好看乾嘛?
這人簡直假正經!
念淺安立即呸呸呸,“親,這邊建議你以後對著未婚妻不要太假正經哦!”
“姑娘家彆這麼粗俗。”楚延卿瞪一眼她呸來呸去的嘴角,俊臉先紅後黑,“說了不準叫我卿卿,也不準叫我卿。真的好……肉麻。”
此親非彼卿啊親!
念淺安不解釋,又把自己給繞笑了。
“未婚妻?彆一個人傻樂了未婚妻。”楚延卿無奈搖頭,仿佛很喜歡念淺安這個新自稱,一臉勉為其難地伸出手,挑眉道:“請問未婚妻,需要未婚夫牽你嗎?”
念淺安表示必須的,立馬伸出爪子,攥著楚延卿的大手晃來晃去,“你今天沒事嗎?刑部是不是也放假了?”
“各部各衙門都放假。”楚延卿嗯了一聲,不讓念淺安亂晃,十指交扣著往身側輕輕一帶,微彎身湊近念淺安低低地笑,“就算有事,未婚妻說想我了,我也得抽空來見不是?你……有多想我?真的想我了?”
他現學現用,謹記清風的狗爬小冊子上記載,追到手之前首要謹言慎行,追到手之後則要甜言蜜語。
可惜他以為的甜言蜜語,在念淺安看來依舊很假正經。
貌似私下確定關係時楚延卿還不這樣,而是在懿旨正式指婚後,她和他的一切,仿佛在他眼裡才真正名正言順起來。
律法上她已經是他的人了。
所以純情小男票才會突然畫風突變嗎?
楚延卿的行事標準,略刻板。
但也略可愛。
念淺安一臉“少年你有點蠢萌”的憋笑表情,不避讓地迎擊楚延卿的逼近,側頭貼著楚延卿的耳朵答道:“真的想你了。那天你和我娘進宮,後來懿旨指婚,我們有多少天沒見麵,我就有多想你。”
話沒說完,楚延卿的耳朵已經肉眼可見地緋紅一片。
他迅速折身拉開距離,牽著念淺安的手倏忽收緊,另一隻大手撫上口鼻,長指搭上耳垂不自在地動了動,含混著聲音懊惱道:“笨兔子,你、你能不能彆這樣說話?”
能不能彆反過來對他說甜言蜜語?
明明是他該做的事,卻被念淺安依舊直白大膽的答話,鬨得他心口止不住地重跳,一下一下很難受,偏無法自已地覺得歡喜。
好歡喜。
楚延卿飛快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念淺安,一時不甘一時心頭鼓噪,猶豫再三又飛快地湊近念淺安,低聲回應道:“我也有點……想你。”
噫!
假正經小男票骨子裡還是純情不改嘛!
念淺安險些萌出一臉血,見楚延卿說完就臉色通紅地閃開,頓時笑不可抑地抱著他的大長手,邊笑邊趕緊鼓勵道:“樹恩,你好可愛哦!”
楚延卿捂臉的指縫一顫,漏出的聲音越發含混,“胡說。我一個大男人,才不可愛。”
明明可愛死了!
念淺安逗弄小男票的惡趣味瘋狂冒頭,蹭著楚延卿的手臂笑得賊歡快,“我說你可愛就可愛!”
“好,你說如何就如何。”楚延卿邊無奈投降,邊身形發僵,想抽出手臂又怕碰到不該碰到的地方,隻得停下腳步,捂臉的大手終於放開,提溜著念淺安的肩頭試圖撥開,表情仿佛很嫌棄,眼神卻飄忽,“好好說話兒,彆沒骨頭似的吊在我手上。你這樣我怎麼走路?”
小鳥依人懂不懂!
不解風情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