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馳古閣本就掛靠著一批花草商,如此也不用念媽媽另外費心。
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一,要緊的是防著內務府亂給新府邸塞人。
念媽媽扯著她的虎皮做大旗,足夠嚇唬小嘍囉了。
小豆青心領神會,一邊應是一邊和小豆花錯後幾步,蹲身行禮,“陳姑姑。”
等在萬壽宮門口的陳姑姑頷首致意,看向念淺安時也是一臉莫可奈何,“今兒這叫什麼事兒!公主來了您走了,您回來公主又走了,竟怎麼都碰不到一起!皇後本待回坤寧宮,一聽公主和您前後腳又走岔了,直笑說定要等著代公主見上您一麵呢!”
念淺安一臉“提起來都是淚”的鬱悶表情,搭上陳姑姑的手臂問,“勞煩姑姑來迎,皇祖母和母後可用上晚膳了?”
陳姑姑笑道:“隻等著您一塊兒呢。”
周皇後確實在等念淺安,一瞧見人又笑倒了,“快過來我瞧瞧,安和走前腳你就走後腳,不是擦身而過就是姍姍來遲,莫非我一語成畿,你真是隻小烏龜,不僅爬太慢還總能爬錯地兒?”
她和陳太後、安和公主在萬壽宮幾乎窩了一天,吃好喝好玩好,甚至還攜手安和公主,圍觀陳太後、太妃們叫來麵首們說書唱戲,等念淺安等得毫不枯燥,回過頭來咂摸今天的陰差陽錯,才覺出其中好笑。
楚延卿笑點低一定是遺傳周皇後。
念淺安心裡腹誹,麵上皺鼻子學烏龜爬,張嘴嘎嘎叫。
周皇後瞠目,“你這是學鴨子叫還是烏龜叫?”
念淺安空口瞎扯淡,“烏龜就是這麼叫的!”
周皇後不再打趣念淺安,但笑得更歡了。
本待嗔怪的陳太後也跟著笑倒,到底怕念淺安年輕麵嫩,忙拉著人坐到身邊,“快擺膳,瞧安安在外頭耽擱了一天,累得眼底都有青影了。”
比起於老夫人,陳太後簡直耳聰目明。
念淺安感動得黑眼圈都不黑了,相當殷勤地給陳太後添飯夾菜,飯過五味才說明來意,“聽我爹說,我舅母娘家原有個嫡親妹妹,早年嫁進保定仇家……”
“安和久等不見你,已經先和我說過了。”陳太後接過話茬,很替念淺安省事兒,“安和考量得周全。你如今是皇妃,將來總少不了交際,麵對的人和閨閣時大不相同。這樣的人情多多益善。陳姑姑已經知會過劉總管,劉總管稟過皇帝後給了準話,明兒就會將赦免的旨意快馬送出去。”
陳太後點名要人,且仇大人已經過世三年,仇家族人四散隻剩小方氏母子三人,這樣無傷大雅的人情,皇上答應得極痛快,果然如念駙馬所言並不難辦。
念淺安存著為魏父贖罪的心思,少不得厚臉皮求道:“等皇祖母整壽生辰那天,能不能下道口諭許我舅母帶仇夫人進宮給皇祖母賀壽,也好叩謝皇祖母恩典。”
這樣一來,小方氏母子以後在京城的日子就能好過多了。
而且有了賀壽的由頭,小方氏母子的回京之路也會更快更順當。
所謂送佛送到西,即便不看劉乾劉大家的麵子,單憑念淺安一聲稱呼從皇外祖母進階成皇祖母,陳太後也樂意做足人情,“這事兒好說,明兒皇帝的旨意一出宮,我就讓陳姑姑親自走一趟劉府。”
這是有意讓方氏明白,人情和恩典都是念淺安求的。
念淺安沒打算做好事不留名,笑眯眯謝過陳太後,臉皮又厚了一層,“皇祖母再多下道口諭,許我娘到時候帶我五姐姐、八妹妹進宮給您賀壽,順道長長見識可好?”
小姑娘到了年紀出門交際,無非是為了能找個好婆家。
陳太後瞥眼看念淺安,老眉毛一抬,“好是好,但多的事兒我可不管。”
她看得透於老夫人的為人,自然猜得到念家四房是庶出,在於老夫人手下過的是什麼日子。
陳太後人老成精,周皇後心思也轉得快,說話更是快人快語,“小烏龜就彆為難母後了。母後這些年就做過兩樁媒,彆人再想求母後牽線搭媒是不能了。”
一樁近在眼前,就是念淺安和楚延卿。
一樁遠至皇上踐祚時,卻是魏無邪和陳氏。
本以為將娘家侄女說給皇上欽點的新狀元是美事,哪想魏無邪成了奸臣魏相,陳氏一心夫唱婦隨,這樁大媒的結果好壞,隻能說冷暖自知。
陳太後無意再做媒人,醜話說在前頭,末了仍是偏疼念淺安,“聽者有份,我不愛管閒事,就讓皇後管去。”
周皇後從不駁陳太後的話,語氣卻愛嬌,“母後想躲懶,我哪有推托的。不過和我說得來的,除了安和就是些實心眼的內外命婦,隻要小烏龜的姐妹耐得住性子坐得住,隻要母後放心交給我,我幫小姑娘一把又如何。”
陳太後促狹眨眼,把問題拋給念淺安,“安安可放心?”
念淺安表示絕對放心,娘仨說說笑笑直到掌燈時分,才揮手告彆各回各處。
昨晚某人有借口乾壞事,今晚某人就沒那麼好哄騙媳婦兒了。
楚延卿心裡失落,也隻能親親念淺安尤有些腫的唇瓣,摟著滿懷香軟乖乖睡覺。
此時已是熄燈時分,東跨院裡卻一燈如豆。
三間架構的上房西次間,燈火投映出李菲雪側坐窗邊的淡淡身影。
知木心裡很清楚,屋裡不止李菲雪一個人。
她照著交待放下夜宵,強忍著才沒露出戰戰兢兢的樣子,垂頭紮手退到外頭才重重長出一口氣。
院內無人走動,屋簷下卻晃動著一道消瘦的身影。
知木唬了一跳,看清是誰後忙拍拍胸口,快步上前低聲問,“你怎麼在這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