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木人如其名,榆木腦袋說不通。
既然如此,她不會再管知木好歹,隻管照著自己的心意行事罷了。
知土收起不屑,無聲關上房門,摸黑挨上枕頭。
林鬆卻連瞌睡都沒得打,西次間的燈火直亮到四更天,才身輕如燕地翻出東跨院牆頭。
翻完往牆根一蹲,忍不住甩了把熱汗。
不枉他飛來遁去連軸轉三晚,總算把坑魏相的詳細做法熬出來了。
皇妃是個奇女子,原來定的計策更符合他們這些武夫胃口,直來直往隻擊紅心。
大李氏也是個奇女子,想法卻細致迂回,正符合他對內宅女子的印象,討論定計難免耗費心神時間。
殿下發了話,隻要不影響成效,他自然得配合大李氏的想法和做法。
他隱約猜得到殿下的用意,既要用大李氏,還要他們為大李氏所用。
林鬆就地敲著牆根神遊,腦中晃過李菲雪卸下重負的輕鬆笑容。
今晚過後不用熬夜了,大李氏應該能安心睡個好覺了吧?
這不合時宜的念頭一閃而過,林鬆站起身拍去滿身疲累,離開前又忍不住望了正院一眼。
他這邊做賊似的吃不好睡不好,殿下那邊肯定溫香滿懷一夜好眠吧?
生平頭一回,林鬆認真考慮起是否該娶個媳婦兒了。
如他所想,楚延卿確實一夜好眠,然而保持著圈摟姿勢的手臂間,並沒有溫香滿懷。
懷裡空空身側也空空,一不見念淺安被他摟在懷裡安睡,二不見念淺安掙出他的懷抱睡床。
楚延卿捏著眉心坐起身,醒過神隻當念淺安早起了,長腿垂落床榻,不其然踩著一團毛茸茸的物什,軟絨觸感輕掃腳心,驚得他曲腿懸空,姿態不雅反應遲鈍。
趴在腳踏上的毛茸茸物什——黃毛大狗也遲鈍地抬狗頭,瞥一眼楚延卿低聲嗚嗚,似乎沒有亂吠亂叫吵著主子的意思。
楚延卿眼角一抽:“……”
好像是他送給念淺安的狗之一。
打狗看主人,他不能跟狗計較。
陳喜規矩教得不錯,大黃狗即乖巧又安靜。
仿佛認得他是男主子。
楚延卿按按眼角繞過大黃狗,赤腳踩著地磚拐向淨房,途經大床一側,不小心瞥見一團小一點黑一點的軟團團。
團在床腳的黑灰貓豎起耳朵看向楚延卿,眯起貓眼打哈欠,優雅趴上前爪,連聲叫喚都欠奉。
楚延卿眼角又一抽:“……”
好像還是他送給念淺安的貓之一。
陳喜規矩果然教得不錯,大狗小貓涇渭分明,竟沒互咬互掐打起來。
仿佛也認得他是男主子,毫無身而為貓的警覺。
楚延卿不按眼角改扶額,深覺他有必要也教一教念淺安規矩:哪有把貓狗隨便放進臥室呼呼大睡的?難道念淺安在綺芳館時就是這麼養寵物的?
成何體統!
楚延卿一臉沉思地洗漱,一臉沉思地晨練,完了回臥室準備沐浴換洗,迎頭瞧見的還是一臥一趴的大狗小貓,大黃狗再次低聲嗚嗚,小黑貓乾脆翻著肚皮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楚延卿扯下滿是汗漬的短打,忍無可忍,“陳寶!”
大狗小貓剛驚得豎起四隻耳朵,陳寶已經高聲應嗻,速度堪比鑽土鼴鼠,簡直令人懷疑正院偷挖了地道,一經召喚陳寶就能火速冒頭,反應忒快,“殿下有何吩咐?”
錯眼見刹那警覺戒備的一貓一狗,驚愕的同時心裡笑得打跌,不用楚延卿吩咐就轉頭喝斥,“來人!趕緊的把喜公公請來!”
陳喜個龜孫子狗兒子,想跟他分人管事?
先管好自己養的畜牲吧!
陳寶心裡偷樂,麵上凝重,“殿下息怒,奴才一定好好敲打喜公公,可不能再叫他糊弄皇妃縱容這些畜牲!”
這萬幸是花鳥房精挑細選的精貴種兒,不然傷著殿下算誰的?
疏忽本職的陳喜活該吃掛落。
縱容畜牲的皇妃也該吃點教訓。
陳寶勸著息怒,反話卻正說,張口掃進念淺安和陳喜,一個沒落。
楚延卿眉頭緊鎖似怒非怒,後知後覺發現不對,“我媳婦兒呢?”
他連拳都打完了,幾乎走過了正院大小地頭,貌似沒見到念淺安的身影,也沒聽到念淺安半點動靜。
陳寶一愣,轉頭見陳喜打頭進屋,後頭跟著四大丫鬟,忙暫時放過陳喜,對著四大丫鬟又是一聲喝斥,“皇妃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