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淺安立即乖乖窩在他懷裡豎起耳朵。
“禦書閣是清水衙門,灑掃下人不過三五個,於海棠自從去了禦書閣,對下十分和善,凡事親力親為頗得人心。”楚延卿緩聲道:“但凡有人去禦書閣找書看書,多是她這個女史親自接待。劉青卓在翰林院做編修,常去禦書閣查閱古籍經典,一來二去就熟識了。
於海棠在椒房殿時就有才名,據說和劉青卓頗談得來,沒少下棋作畫談古論今。年輕男女時常私會,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許,倒也不算稀奇事兒。至於魏明義,和於海棠沒什麼直接關聯。
倒是在他值房當差的小吏,曾受過於海棠的小恩惠,小吏感恩於海棠有心,常來常往間難免和魏明義打照麵。小吏看出於海棠有意於魏明義,就睜隻眼閉隻眼,給於海棠遞消息行方便。”
念淺安聽得咂舌,“時日不短動靜不小,陳內監幾天就查清楚了,劉青卓和魏三公子身為當事人,竟然沒察覺於海棠意圖腳踏兩隻船?”
“魏明義性情爽利粗獷,哪裡會在於海棠身上多放心思?”楚延卿評價得很公正,略帶不恥地接著道:“何況借小吏想貼上他的女子,不止於海棠一個。魏明義如此,劉青卓也不枉多讓。禦書閣的女史雖是於海棠,但出入禦書閣的女官,也不止於海棠一個。”
據陳寶說,三不五時往禦書閣偶遇劉青卓的女官不在少數。
楚延卿的語氣裡帶出嫌惡來,“劉青卓何止收過於海棠一個荷包。扇套、絡子、汗巾,那些女官花樣多,劉青卓收得也多。不過是隻佩戴於海棠的荷包、隻給於海棠一人畫花樣子罷了。”
即便惡心劉青卓,念淺安也不得不感歎一句,“這兩位都是青年俊傑,難怪這麼能招蜂引蝶。”
唯一的區彆是,魏明義潔身自好全不理會,劉青卓則自視君子來者不拒。
念淺安默默呸劉青卓,然後極其舒心地給魏明義點讚。
楚延卿見她眉眼帶笑頓時黑臉,磨牙哼道:“青年俊傑?你家親夫是不是青年俊傑?有沒有比他們帥氣?”
小氣並且幼稚的某人吃飛醋了?
念淺安忍不住噗嗤,正想取笑某人,就被某人推倒了。
扯落的床賬須臾輕緩搖晃,念淺安陷在枕被間艱難動了動爪子:又到了隔一天一次的“吉日”,她決定老實認命。
然而口嫌體正直,數完日子的爪子抓啊抓,搭上楚延卿的腰撓了兩下。
停下來的楚延卿憋紅了臉,啞聲喊媳婦兒,“乖乖地別鬨,嗯?”
腰部怕癢的,其實是他。
念淺安眼底沁著水霧壞笑,爪子繼續不乖繼續鬨,漸次豔麗的臉裝起可憐來,“我想抱抱你嘛……”
楚延卿險些哀嚎出聲:原來媳婦兒越來越嬌氣也不儘是好事兒,好比現在,就叫他痛並快樂著。
他哪兒哪兒都受不住,受不住癢嘶聲笑出來,探手去捉念淺安的腳丫,邊撓邊威脅,“還鬨不鬨?”
念淺安舉手投降,繃不住尖聲笑躲。
楚延卿分出手捂她的嘴,隔著手背恨恨啄一下,咬牙切齒道:“還有力氣使壞,看來你還不夠’勞累’,嗯?”
這一聲嗯和之前不同,即綿長又蕩漾。
念淺安隨著他蕩高漾低,徹徹底底“勞累”了大半夜,次日睜眼沒醒在奇怪的地方,成功在舒適大床上睡醒,送走神清氣爽的楚延卿後,再次老實認命飄去飯桌怒吃狂補。
小豆青抽著嘴角添上第三碗飯,遞給念淺安低聲道:“十然頭先出門領飯,在禦膳房撞上那位小宮女,又起了爭執。”
念淺安挑挑眉,“繼續盯著。”
小豆青應是,又聽念淺安吩咐道:“你去趟七皇女那兒,幫我傳幾句話。”
自從被楚延卿嘲諷後,七皇女再沒找過她,估計還有忙著乾壞事的原因在。
而劉青卓不僅神經病,還是朵貨真價實的水仙花。
一邊和於海棠談情說愛,一邊自持風流享受女官愛慕,一邊還能攔她的路滿嘴噴糞。
到底有多自以為是多自戀,才能覺得天下女人都該對他趨之若鶩,都該對他拿得起放不下?
念淺安差點吃不下飯,果斷決定不能隻惡心自己,必須讓七皇女也惡心一下。
小豆青不問緣由,隻照本宣科,拿陳寶查出的首尾惡心七皇女去了。
七皇女確實正忙著暗中安排人手,當下被念淺安又添一把柴火,鋪排起來越發如火如荼。
動靜傳不到皇子所,太陽底下無新事,唯有比往年密集的夏雨一陣又一陣。
念淺安望著時晴時雨的天發呆,半晌才挪去劈做小書房的東廂房,也不要人磨墨鋪紙,自己動手埋頭寫寫畫畫。
這日一早撤下飯菜,剛喝完小吳太醫的藥膳湯,就聽外頭一陣突如其來的喧嘩。
小豆青不等吩咐,就喊了個小宮女去打探,很快回轉稟道:“是四皇子院傳出來的動靜。具體怎麼回事沒能打探出來。倒是小吳太醫剛進皇子所,本是來給皇妃請平安脈的,半路就被攔下請去了四皇子院。”
念淺安對上小豆青微閃的目光,慢慢點了點頭,“讓小豆花去門房盯著,瞧瞧後續有什麼動靜。”
小豆青折身出屋,打發走小豆花舉目四望,略一沉吟又招來遠山近水,低聲交待了幾句。
四大丫鬟各自散去,小豆青依舊回屋聽命。
念淺安喝完藥膳湯,正準備繼續喝康德書孝敬的補湯,就聽腳步霍霍,門簾被人大力掀開,露出薑姑姑陰沉的臉,敷衍一蹲身,張口就道:“六皇子妃,貴妃有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