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隻生了一個尚郡王,還不是被皇上隨手當成安撫貴妃的工具?
這麼一來,竟不覺得尚郡王可惡,而是可悲了。
管不好妾室,遭罪的是生母。
薑姑姑即解氣又得意,深深泥首後領命而去。
驚動宗人府,昭德帝少不得親自過問。
念淺安代周皇後恭送,偷掐大腿疼出兩包淚,仰望龍顏嘟囔道:“父皇,兒臣想娘了。”
這話乍聽沒頭沒腦,昭德帝卻觸動了心腸。
周皇後中年得子,安和公主中年產女,前者是意外有孕,後者如無意外這輩子都膝下無子。
安和公主和駙馬琴瑟和鳴,小六媳婦哪見過他和皇後這般陣仗。
多半是嚇著了。
安和公主看似無所謂,無子辛酸恐怕隻有獨生女兒最清楚。
小六媳婦這是觸景生情了。
“想娘了就常回公主府看看。小六不拘著你,朕豈會不許你出宮?”昭德帝神色柔和,掏出汗巾遞給念淺安,“你話裡話外維護皇後,是你的赤子孝心。朕不會計較。你這樣很好,朕許你往後都可以有什麼說什麼。”
念淺安眨著淚眼,在心裡比耶。
她可不想一時皮一時爽,回頭被傻龍秋後算賬,不好針對兒媳婦,改而針對楚延卿就虧大了。
金口玉言,沒得反悔。
念淺安內心嘿嘿嘿,按著眼角嚶嚶嚶地送走昭德帝,轉過身淚眼變笑眼,甩著禦用汗巾彈回偏殿,纏著周皇後問,“母後,我都不知道七妹叫什麼?”
水亮大眼眨呀眨,一臉好奇。
周皇後不吊人胃口,張口就答,“福壽。”
念淺安繃住嘴角,“九妹呢?九妹記名了沒有?”
“滿三周歲就記名上玉碟了。”周皇後不愛管事,不代表不知外事,“小九閨名福祿。”
念淺安嘴角一咧,瞬間笑出漢字。
劉福貴,楚福壽,楚福祿,哈哈哈哈!
單看名字,不愧是同一輩的親親表姐妹,全從福字輩,誰再生個十皇女,福祿壽喜貴就齊活了!
老一輩取名這麼實用這麼草率真的對嗎哈哈哈哈!
念淺安不用掐大腿就笑出眼淚,周姑姑先是莫名,隨即捂嘴忍笑。
周皇後也回過味來,斜睨著念淺安冷哼,“劉福貴之女也好意思笑話彆人。”
她還是魏狗蛋之女呢!
念淺安自黑自樂,不忍直視周嫦娥,捂著臉噗嗤。
“沒想到最後揪出來的,會是小李氏。”周姑姑忙挑起正經話題,借此緩解念淺安的奇葩笑點,邊替念淺安順氣邊撇嘴道:“幸而六皇子妃早有成算,一開始就打算把事情往大裡鬨。這一次總算是冤有頭債有主,樁樁件件都撕擼清楚了。”
該罰的罰,該抓的暗鬼一個不落。
至於薑貴妃,三百遍靜心經可能減少,禁足的時日可不會縮短。
皇上金口玉言,陳太後的口諭也不容人輕易討價還價。
多少年了,椒房殿也有吃足暗虧的一天。
周姑姑滿臉舒心,順著念淺安心口的動作說不出的輕柔。
禦用汗巾派上用場,念淺安揩著真情實感的笑淚,心裡也舒暢了。
難怪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要不是確定薑姑姑為了摘清乾係不敢亂找替死鬼,誰會想得到最後扯出的竟是小李氏。
皇上斥責尚郡王內幃不修,即給小李氏定了罪,也給事情定了性。
事涉尚郡王、四皇子、楚延卿的宮鬥大戲,一朝落幕,著落在內宅婦人的妒恨上。
如周姑姑所說,套路還是大事化小的套路,至少不再糊塗遮掩,了結得還算乾淨。
念淺安揉揉笑疼的臉頰,點著腦袋表示讚同,“今天這結果,才真叫柳暗花明又一村,村口站著小李氏。”
周姑姑忍俊不禁,周皇後亦是美目彎彎,語氣卻鄭重,“這次大李氏沒受牽連,不能不說是僥幸。以後再有什麼事兒,可就不一定這般湊巧了。”
小李氏錯算人心,一敗塗地。
念淺安鄙視小李氏,力捧李菲雪,“母後放心,菲雪姐姐心性非常,即可靠又能乾。”
周皇後深看念淺安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馳古閣是不是小六產業,是不是交給大李氏打理,她何必多問?
周皇後褪去鄭重,懶散上臉,“雨小了。”
念淺安險些喜極而泣。
周皇後在趕她走。
第一次趕得這麼委婉。
看來沒白站周皇後幫懟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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