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此失彼的念淺安:“……”
看戲揍人太忘我,把倆熊孩子給忽略了。
幸好九皇女太小,走完過場就被奶嬤嬤抱走,不然更頭疼。
念淺安默默扶額哢哢轉頭,對上滿臉放光的仇蝶飛又:“……”
很好,仇蝶飛也很明白,並且一副恨不得拍手叫好的興奮表情。
“聽者有份。”念淺安化悲憤為威脅,“誰往外說,誰就是叛徒。”
李菲雪和念秋然不必擔心,仇蝶飛毫不猶豫地點頭,徐之珠笑得甜中帶熊,念桃然小胖臉似苦惱,“該換秋裝了……”
念淺安一臉“少女還是你最實誠”的跑偏表情,“衣裳首飾,隨便你挑!”
念桃然頓時不苦惱了,這廂角落畫風一直清奇,那廂上首畫風一直沉靜,默然半晌的陳太後開了口,“那些老宮人可都放出去了?”
天下都大赦了,何況皇宮。
這話乍聽沒頭沒腦,陳姑姑何等人精,眼角瞥向要暈不暈的薑貴妃,心裡哂笑麵上也笑,“擎等著今兒辦完壽宴,沾過娘娘的福氣後再一總放出宮呢。娘娘動問,奴婢少不得多句嘴。準備放出去的不單年老宮人,還有好些個年滿十八、自請出宮的女官。”
“不差這一天半日。今兒就都放出宮吧。”陳太後點點頭,緩緩道:“趕早不如趕巧,你多添個名字上去。讓內務府對著名單照例放賞,大赦宮人也算善事,你親自去辦仔細了。”
十八,女官,多添的名字除了於海棠還有誰?
於海棠是否冤枉無關緊要。
何況還有陳姑姑親自盯著。
至於放出宮後,於海棠是好是歹是生是死,那就和彆人無關了。
薑貴妃氣恨是真氣暈是假,白眼翻白天不敢真暈,等的就是陳太後出麵,感激發自真心,“臣妾謝母後做主。”
四皇子反應極快,“孫兒謝皇祖母做主。”
他是否有錯也無關緊要。
要緊的是椒房殿、魏家、劉家都沒被於海棠沾上。
陳太後話少人不狠,一旦開口處置,當真風過了無痕。
貴婦們心服口服。
錢夫人無話可說,疲憊擺擺手,那仆婦得了吩咐架起錢至章往外拖。
錢至章不掙紮沒反應,呆怔雙眼一轉,追著被陳姑姑“請”出去的於海棠不放。
錢太太視若無睹,麵如死灰。
早看得先驚呆後膩歪的念秋然再也忍不住,乾嘔變真嘔,嘩啦吐了出來。
念淺安唬得跳起來,李菲雪一瞬愣怔,拔高聲調反而笑了,“漁陽郡公妃莫非是有喜了?”
剛看完孔氏的太醫又趕來看念秋然,老手一搭也笑了,“恭喜漁陽郡公妃,月份雖淺了點,確是喜脈無誤。”
這下輪到念秋然久久愣怔,撫著平坦小腹回不過神。
她新婚剛半年,可謂進門有喜。
貴婦們高聲道賀,比周氏這個嫡母還高興,比念秋然的親娘還歡喜:天老爺喲!總算開眼有件實打實的喜事了!
一時看戲一時爽,太後壽宴總得愉快地辦下去不是?
管他誰有喜,都是雪中送炭的大福星!
貴婦們個頂個地捧場,李菲雪捂嘴笑,很有寵妾傲嬌範兒,“可見皇妃說得對,我們李家的送子觀音靈驗,我們李家丫鬟繡的百子帳也靈驗。”
貴婦們一聽更來勁。
管他誰說的,都是錦上添花的小福星!
滿殿刹那喧鬨,有那急著抱子抱孫的貴婦圍著徐氏,追問送子觀音打哪兒請的,有那打過照麵的同輩奶奶圍著李菲雪,探問百子帳的繡法可有特彆。
事關子嗣,眾人寧可信其有,誰會計較念秋然是先有孕,還是先得的百子帳。
說笑喧闐,壽宴喜慶更上一層。
昭德帝不辨喜怒的龍臉終於展顏,虛攔陳太後溫聲道:“安和是克現的表姑母,又是克現媳婦的親伯母,哪有不上心的?克現媳婦有安和照顧,您隻管安穩高坐,老大他們還等著給您正經拜壽呢?”
從始至終,他隻在乎陳太後的情緒好壞。
陳太後笑嗬嗬地拍拍龍爪,示意周姑姑跟上安和公主和周氏,幫著安置念秋然梳洗更衣,這才收回滿是喜色的視線,頷首應道:“都聽皇帝的。快叫孩子們進來,等了這樣久彆吃著冷風遭罪!”
昭德帝笑道無妨,“做兒孫的,多久都等得。”
劉文圳立即揚聲唱喏,毅郡王為首珥郡王、尚郡王居中,楚延卿身後跟著八皇子,奶嬤嬤抱著十皇子、十一皇子墜在最後。
皇子大部隊,唯獨少了四皇子。
低頭站到薑貴妃座旁的四皇子暗暗羞惱:剛才是誰站在他身後的?最好彆被他查出害他跌進殿內的是哪個!
他回想站位排除下頭弟弟們,上頭哥哥們卻在心裡偷樂:老四啊老四,今兒臉可丟大發了!
四皇子何嘗不覺丟臉,不得不忍著尷尬歸隊,錯眼一瞧尷尬頓減,拂去十皇子、十一皇子頭上肩上的雨水,一副關切幼弟的好哥哥樣兒,“既然下雨了,就該帶著小十、小十一避避雨,哪有在外頭乾等的道理?”
奶嬤嬤們忙低聲請罪。
各自回座的貴婦們循聲轉頭,望著殿門外的陰沉天空後知後覺。
一場秋雨一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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