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倒車內的念淺安也笑不停,楚延卿一臉三無,無奈無語加無解,“七妹和吳正宣的事兒,值得你笑到現在?”
“我是笑我自己太自以為是。”念淺安拱啊拱,拱上楚延卿膝頭,仰麵望著低下頭的楚延卿,喟歎道:“可笑我自以為將七妹忽悠得團團轉,其實哪是七妹好忽悠,是七妹骨子裡純真純正,敢愛又敢恨,愛得激烈恨得也激烈。小吳太醫慧眼如炬,我還不如小吳太醫看得明白。”
楚延卿一聽這話臉就黑了,俯就著去撞念淺安的翹鼻頭,“你這番自省,也對也不對。憑七妹的聖寵和出身,或有意或有心想忽悠她的人多不勝數。不少你一個更不多你一個。她怎麼偏跟你好,偏肯聽你忽悠?我不覺得你這是耍弄,想必她也從不這麼覺得。”
親夫很護犢子,尤其護媳婦兒這頭小犢子。
念淺安咬著唇笑,皺起鼻子明知故問,“幾個意思?難道你這番意味悠遠、剖析深刻的話外之意是,七妹也慧眼如炬,心知我不僅貌美還心善,所以才跟我好肯聽我的話?”
她瘋狂給自己貼金,楚延卿三無翻倍,氣笑不得地咬一口念淺安的鼻頭,“是,我媳婦兒說得是。不管在七妹還是在我心中,我媳婦兒都貌美心善。”
念淺安偏頭躲開,連忙表示不敢當,“過獎過獎,你媳婦兒不敢說貌美心善,頂多能算心善刀快罷了。”
打小沒服過誰的楚延卿,徹底服了媳婦兒的厚臉皮,心懷虔誠地親親媳婦兒的嫩臉頰,看似忍俊不禁,實則語氣森冷,“你要是真的心善刀快,就該將今天的事兒直接告到乾清宮,而不是坤寧宮。”
“本來是想告禦狀的,不過我改主意了。”念淺安伸出爪子,捧住楚延卿的冷臉摸呀摸,邊安撫邊解釋,“三嫂有個忠心護主的好奶娘。她若是不主動叫破柳勇才的身份,告禦狀自然可行。偏偏她故作口誤自露馬腳,告禦狀就沒什麼意義了。”
內宅是非,從來似是而非。
其中不可預料和控製的因素太多。
“何況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就亂動。”念淺安眉眼彎彎,不覺可惜,“對方已經做出應變,我方自然得跟著調整策略。請母後出麵,比請父皇出麵名正言順,橫豎人證在手被動的是三嫂,該罰該關該付出代價的,一個都彆想跑。”
她想得到的,楚延卿自然也想得到,無非是邪火難消意氣難平,“這一次,三哥便是真不知情,也彆想再置身事外。”
塑料兄弟還在其次,重點是柳勇才,還有柳姨娘一家。
楚延卿不願想更不願提,大手覆住念淺安的爪子,彎腰低頭吻念淺安的耳朵,話說得和旖旎舉動沒半點關係,“媳婦兒,你耳朵臟了,我幫你消毒。”
一想起柳勇才說的那些話,他就恨不能當場削掉柳勇才的嘴。
語氣惡狠狠,消毒的動作卻輕輕柔柔。
這什麼無師自通說撩就撩的親夫!
心裡憋著壞不能立刻發作,全著落在了她身上。
耳朵這種地方是可以亂親的嗎?
念淺安欲哭無淚,忍著酥癢哼哼唧唧,“消完毒就不生氣了,好不好?人儘其用,等用完柳勇才,你再私下處置不遲。今天的事兒,我不打算瞞小透明,小三哥也說該告訴小透明。你留柳勇才一條命,好歹彆讓小透明因柳姨娘心煩。”
“你不生氣?”楚延卿皺眉反問,本就全無雜念的吻收得乾脆,“你就一點不生氣?”
念淺安心道她又不是聖母,麵上嘿嘿奸笑,“處置人也要因材施教嘛。柳勇才這種人,一刀結果掉性命太便宜他了,活著受罪才叫大快人心呢。”
媳婦兒笑得太賊,楚延卿差點也跟著嘿嘿奸笑,冷臉總算回暖了,“依你。不過具體怎麼處置,我來辦。”
親夫要親自替她出氣,念淺安當然不會反對,笑眯眯道好噠,“不生氣了?”
楚延卿心下暗歎,提著念淺安坐進懷裡,偏頭蹭蹭念淺安的腦袋,眉眼又柔又軟,“不生氣了。”
才怪。
不過是麵上不露出來,省得臭著張臉進宮不時黑那麼一下,打起官司來嚴重拉低效率。
親夫如此上道兒,心裡明白著呢。
念淺安笑眼閃亮,果斷獎勵親夫一個大大的親親。
哄完妹妹哄哥哥,真是生活不易。
唉。
她果然貌美心善。
楚延卿哪裡不知她又是自省又是自誇,又將話掰開揉碎了說,是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逗他開心,回吻雖短卻情意綿長,窩心得半點脾氣也沒了,“我媳婦兒真好……”
又好又乖,乖得令他心疼,疼得他眉眼微動,定定看著媳婦兒發間鳳釵出神。
她已經這樣好,而他於她,是不是還能做得更好?
乍然閃現的念頭從腦海呼嘯而過落定心尖,楚延卿無聲勾唇,倏忽間做了個決定。
他話說半截,念淺安哪知他小小走神了一下,接話接得毫無壓力,“你媳婦兒當然好啦。不過不止你媳婦兒好,今天這事兒一鬨,倒鬨出兩個大好人來。”
毅郡王妃算一個,康親王妃也算一個。
“大嫂好說,多半是為大哥能如願親征,想拉攏東宮和劉家幫忙說話,才有意示好。”念淺安語帶讚賞,然後讚賞加一,“康親王妃說話做事實在耐人尋味。她老人家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肯處處行方便,是因為什麼?”
楚延卿輕笑出聲,“我事先打了招呼。”
念淺安眨眨眼:誒?康親王妃也很上道兒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