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院裡,慕時澤遠離女眷獨自坐在角落,繁茂的枝葉幾乎將他整個人擋住。
枝葉間隙中印著那抹倩影,他靜靜看著,自嘲的移開視線。
彆人的妻子,自己沒必要,也不可以再這樣了。
正想著,附近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幾個穿戴誇張的女子路過。
她們嫉妒地看著被眾人簇擁著的慕承輕,小聲議論著:“要不是安樂郡主,區區庶女也能坐上秦王妃的位置?”
“可不是嗎?一臉得意樣,我看秦王殿下啊,也沒多喜歡她,估計就是想著慕家的勢力。”
“天天纏著人家郡主,沾人家的光,真惡心。地上的野雞也想著跟鳳凰一起上天呢。”
慕時澤在枝葉下攥緊了拳頭,正想與他們爭辯。
一道清亮的聲音帶著笑意驟然插入他們的談話中:“哦?幾位這是在聊什麼呢?不如跟我也說說?”
幾位女眷看到來人,嚇得低頭不敢言語。
白笙落麵無表情地看著那些女眷,吐出的言語卻帶著令人膽寒的笑意:“再讓我聽到一句,可就不像今天這麼好運氣了。”
她輕飄飄地說著,那幾位女子卻害怕得直打顫。
但見白笙落隻是嘴上警告兩句,並沒有為難她們的意思,幾人連忙行了禮落荒而逃。
白笙落目送著她們的背影,頭也不回笑盈盈地說道:“世子怎麼一個人坐這啊?”
白笙落轉過身來,精確地鎖定了慕時澤的位置。
他收好情緒,走了出來,眼神不知為何有些躲閃地說道:“多謝郡主關心,不過涼亭內都是婦人小姐,我過去終究是不太好。”
“哦,”白笙落隨意地在一旁坐下,“那我也不去了。”
慕時澤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郡主不去到底是不好,這些場合,應該都是以你為首吧。”
聽出慕時澤言語裡帶著的淡淡敵意,白笙落心中好笑,道:“也沒有吧,我一般都是最先溜的,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慕時澤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似乎意外於她的無禮。
白笙落卻以為他是不願意與自己說話,側頭看著他:“不是吧?昨天我還對我和顏悅色的呢,現在就這麼絕情了?”
慕時澤垂眸,掩下了自己的情緒,用儘量平穩的語氣道:“怎麼會?郡主能跟我這樣無官無職的小人物說話,是我的榮幸。”
看著他像念話本一樣的話,白笙落沒有生氣,她嘖嘖兩聲,語速飛快:“看看這語氣,怨氣都要把我嗆著了,昨晚你自己喝醉了,把你一個人扔在多不厚道呀,我就留下來了。那凳子多冷,我坐床上也不行?誰規定你睡上去了我就不能坐了?你現在還怨我了。”
慕時澤被說得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是隱隱覺得這人說的有點道理但是不多,氣結道:“強詞奪理!”
白笙落瞪眼,放出郡主的氣勢:“放肆。”
慕時澤頓時氣焰小了不少,他氣來得快走得也快,想也不想地隨即行禮:“郡主息怒。”
這轉變實在太快,白笙落簡直被氣笑了,咬牙道:“告辭。”
她便起身離去,沒有回頭。
她倒也不是說生氣了,隻是覺得不能一下子給人逗急眼。
還是要把握尺度。
白笙落本就不喜歡這種場合,今日賞臉過來也隻是為了給慕承輕捧捧場。
現在捧場也捧得差不多了,她便慢慢悠悠地走出了秦王府的大門。
暮色將至,眾人紛紛告辭離開秦王府,馬車上,慕恭仁沉默半晌後看向慕時澤:“和郡主相處得怎麼樣?”
慕時澤煩躁轉頭不語,耳邊又回蕩著那些人說過的話,庶女怎麼了?郡主又算什麼?就因為身份的原因,一個要被嘲笑至今,另一個就高高在上享受所有人的恭敬和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