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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盈煩躁地在走廊下走來走去。
張進想罵又不敢罵,他儘量憋著氣道:“殿下,剛剛您為什麼不上前請纓呢,我們不是早就商量好了,這次一定要拿下這個軍功嗎?”
李盈甩開他的手,有些惱怒:“你還好意思問我?不是說佯攻嗎?你知道什麼是佯攻嗎!佯!為什麼現在半個江南都淪陷了?要是父皇知道,要是他知道是我……”
張進打斷他,笑的有些扭曲:“西洋想做什麼我哪能控製啊?但是殿下,淪陷越多,到時候你帶兵收複的就越多啊!可是你不請纓出京,我們這就是再給李啟做嫁衣啊!”
見李盈還是一副不聽勸的樣子,張進深吸一口氣,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隊。
慕恭仁獨自坐著馬車回府,思來想去還是沒有頭緒。
皇上今日怎麼會提起子衡?
他向來優秀,因為無法涉及政事一直無官無職,而皇上如今令其一同前去,便是給他一個加入朝堂的機會。
這明明是好事,慕恭仁卻隱隱有些不安。
慕起看父親滿臉愁容,安慰道:“父親,不必如此擔憂,我倒是相信子衡可以憑借這次機會讓慕家再上一層樓。”
“倒不是不相信他,隻是皇上點名道姓得要求子衡去江南,確實有點駭人了。如今輕兒嫁入秦王府,皇上怕是早早就明了我們站隊秦王,若是皇上當真想要傳位於秦王,在那之前,他本該打壓慕家來震震秦王,怎麼會突然提拔子衡,這太不合理了。”
慕恭仁越想越擔憂,奪嫡之事他從來沒想過參與,可如今卻越陷越深,甚至已經到了漩渦中心。
但他實在猜不到皇上的想法,隻好作罷。
“算了,看日後皇上怎麼安排子衡吧。”
慕起一陣沉默,隨後說道:“父親,兒子認為慕家該漸漸的退出奪嫡了,至少不能再攬權。如今子衡去往江南,這個軍功一旦拿下,京城的風向和權力都會發生偏移。這種時候,我們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慕恭仁點點頭,兩人皆陷入了沉思。
幾個時辰後。
馬車上,白笙落悠哉悠哉地坐在慕時澤對麵。
慕時澤沉默不語,想起剛剛的畫麵。
慕承輕推著自己和白笙落上了同一輛馬車,還振振有詞地解釋他們新婚夫妻要獨處,堵的慕時澤啞口無言,隻好坐在白笙落對麵尷尬對望。
白笙落撚起桌上的單籠金乳酥:“怎麼了,多少人想跟我做一個馬車呢?你倒還不樂意了?”
她仰頭把糕點塞進嘴裡,含含糊糊地說:“人家小夫妻新婚燕爾,你過去湊什麼熱鬨?不如跟我一起甜甜蜜蜜的,多好。”
她皺眉咽下糕點。
好甜,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小孩喜歡吃這個。
慕時澤咬牙,假笑著道:“郡主教訓的是,不過甜甜蜜蜜就算……唔!”
說話間,白笙落翻出下麵的盒子,閃身把一個龍須酥塞進慕時澤嘴裡。
“你就說甜不甜吧?”她拉近了距離,托著腮看著他,眼裡全是笑意。
這笑容漂亮得讓慕時澤晃了神,一抹緋紅不受控爬上慕時澤的耳根,但他還是故作鎮定地控製住表情。
白笙落真的從不按套路出牌。
規則好像被一個根本不在乎規則的人打破了,這個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出乎意料。
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向來討厭這種不守規矩的人,但自己對白笙落,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
慕時澤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情愫是什麼,但他卻意識到,自己甚至不太願意反抗。
美色誤人。
慕時澤暗暗唾棄自己,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飛快地眨巴著眼睛,嚼著嘴裡的糕點扭頭假裝看向窗外。
白笙落憋著笑坐回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