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式的搜查持續了將近一天。
而這城內根本什麼都沒有。
被耍了。
西洋軍一無所獲地坐在地上休息,哀聲怨道。
而此時,大俞軍隊已經行至江北,有年紀小的士兵問江一:“我們為什麼不在城內繼續埋伏?”
江一莫名其妙地看他:“誰沒事在城裡埋伏?嚇嚇他們得了。”
西洋軍一路向北,一個人影都沒見著倒是碰了好幾處土地雷。
他們灰頭土臉的出來,憋著氣北上。
一路上騷擾不斷,時而是突然爆炸的火雷,時而是山路上被掩藏起來的大坑,又或者是不知何處飛來的火箭,一把燒到糧草上。
西洋軍不堪其擾,衝過去卻一個人也找不到。
九月十八。
西洋軍一路“打上”大沽口,卻提心吊膽地累個半死,而守軍精神抖擻全副武裝地待戰。
在西洋軍被虛虛實實的招數擾的心神不寧的時候,慕、白二人已經悄悄的去了不遠處的潯州城。
“之前還沒問你,為什麼這麼趕著來潯州?”慕時澤跟在白笙落身後問道。
“那我還沒問你呢?我來要潯州你跟著乾嘛?”白笙落沒好氣的嗆道。
“我那是擔心你一個人出去有危險,就想來幫幫忙,”他頓了頓,問道:“而且你不在,他們大沽口怎麼打?”
白笙落腳步不停,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慕時澤:“戰爭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胡將軍領兵數十年,經驗比我豐富的多,昨晚隻是因為他一心死撲在守壁江上,才做出了那樣的戰略。但是你不能質疑他的能力,大沽口,包括一路上的合理撤退,他都會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我相信他,你也應該相信他。”
正說著,兩人便到了來潯州的目的地,潯州米鋪。
壁江被奪,淪陷之地的百姓必然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白笙落其實在西北見過很多,最是清楚他們到底需要什麼。
糧食才是讓他們撐到山河收複的根本。
而最近的富饒之地,便是潯州。
白笙落本向直接傳潯州糧官征收糧食,但她很快放棄了,
一來,糧官收購管理的糧食是官家所有,留著的都是潯州百姓的救命之糧,官家不可能大量挪用。
所以收購此糧得一層層申請一層層審批,等拿到手再運到壁江中下遊,百姓早餓死了。
二來呢,除去肯定動不得的糧食,能申請下來的遠遠不夠。
糧官為了籌齊餘量,多半會大量征收百姓屯糧。
為了一方百姓讓另一方百姓受苦,這算什麼道理?
於是乎,白笙落日夜兼程,直接來了潯州最大的米鋪。
在這裡收購糧米的話,有錢即可。
兩人踏入米鋪,大刀闊斧地要了幾乎是所有的糧米,
老板為難地笑笑,“二位客官,你們把我這糧都買光了拿去江南,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白笙落皺眉:“我可以加錢。”
老板歎了口氣,壓著嗓子說道:“我就明說了吧,你們也知道,江南那邊出了戰事,誰知道那假洋鬼子什麼時候打到潯州來?我這糧米是留著到時候賣的。”
白笙落看著老板貪婪的嘴臉,立刻懂了。
她畢竟是大俞郡主,若是與百姓發生什麼大的爭執,傳出去了實在會有損自己的名聲。
所以隻能用朝廷稍微壓一壓了。
她連連冷笑,正色道:“古時列國紛爭,尚有移民移粟;而今天下一統,何來的潯州江南?如今江南淪陷,百姓水深火熱,而你卻想著為私利囤積糧米,見死不救。可是不滿江南,不滿朝廷,妄圖為鬥米之利分裂大俞?”
商業糾紛上升到政治高度對普通百姓來說是非常惶恐的事情。
老板根本來不及細想,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