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至午時,陽光刺目的很。
江一站在狹窄的小路中央目送自己遠去。
見自己探出頭去,他笑著揮了揮手。
白笙落突然鼻子一酸,她想起幼時父親出征,母親抱著自己送父親的情景,她突然明白了江一方才的絮絮叨叨。
她放下簾子,倚在角落。
轎廂內很暖和,估計是怕自己身體不適,下了很多工夫。
一滴淚水猝不及防地滑下來。
經曆了痛徹心扉的背叛後,身邊人無微不至的關心和安慰,是最容易讓人鼻酸的。
即使自己拚儘全力抗了過去,彆人一句“沒事吧”都能讓人不自覺的哭泣,更彆提江一這種泄洪式的嗬護。
白笙落昂著頭,放任淚水落下。
不該懷疑江一的。
她甚至覺得懷疑江一對自己的忠心都是一種對他的褻瀆。
他所作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訴白笙落。
我願意傾儘一切去守護你。
繁瑣的流程結束,慕時澤已經做出了離開的動作了。
他還沒來得及轉身,禮儀太監又開始宣布封後大典的開始,他又不得已停下動作,冷眼看向步入場地的人。
慕承輕緩緩地走上台,她高傲地四處掃視,目之所極皆為低著頭的腦袋,虛榮心頓時得到滿足。
正準備繼續,她卻猛地對上慕時澤的眼睛,她從未見過慕時澤這種眼神,焦急、絕望、帶著入骨的恨意,慕承輕被嚇得整個人一抖。
她連忙移開目光,深呼吸穩住情緒,這才再次看向慕時澤。
但慕時澤已經低下頭,隱入那一個個低著的頭中。
慕承輕無措地尋找了片刻,又很快的恢複高傲的狀態,抬腳向李啟走去。
冬日的暖陽慢悠悠地走著,等到封後大典也結束時,太陽已經走到頭頂了。
慕時澤飛快地衝出宮外,對身後一堆想與他交談的官員視而不見。
他先是快步走,漸漸地跑起來,他仿佛感應到了什麼,心跳的越來越快,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
繁華熱鬨的街道,寂靜無人的小巷,他最後的視線停留在眼前落了鎖的朱門上。
他喘著氣,不知所措地看著明顯沒人的將軍府。
他不信邪,縱身翻了進去。
屋內的臥門甚至貼上了民間封條,庭院內乾乾淨淨,抹去了所有生活痕跡。
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著,短期之內,將軍府的人都不會再回來了。
慕時澤靜在原地。
他的心跳幾乎停止,那一刻,他幾乎瘋狂地在想。
我要去找她,我要出城!
什麼官位,什麼皇權,他一瞬間都不在乎了。
他突然覺得荒唐。
一個人的出現居然會讓自己心甘情願地打破他這輩子都貫徹的準則,讓他甚至產生了違背祖訓,違背前半輩子始終相信和堅持的信念的念頭。
腿異常沉重,讓他半步都移動不了。
他眼前不斷閃過曾經的畫麵,最後停留在在潤州時,白笙落給的承諾。
“我隻有這個了……”
他喃喃自語,捏緊了掛在腰側的玉佩。
眼淚無聲滑下,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