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晝夜兼程,緊趕慢趕在正月十五到了西北大營。
白家練兵異常嚴厲,守門的將士遠遠便見著馬車緩緩駛來,一臉戒備地等待馬車靠近。
停穩後,馬夫很輕地敲了一下門框,略顯疲憊的聲音從裡麵傳來:“知道了。”
悉悉索索一陣後,白笙落掀開簾子彎腰出來,她麵上還帶著病態,神色懨懨。
守衛見竟是白笙落,立馬俯身和一旁將士耳語幾句,那將士便拔腿向營內跑去。
白笙落對他笑著點頭示意。
不多時,一道身影便出現在視野裡。
白易平身披盔甲,步伐帶著點急迫向白笙落走來。
白笙落望著那許久不見的人,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種叫委屈的情緒。
她眼角微紅,低著頭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抱住了白易平。
白易平明顯愣了愣。
在他的印象裡,女兒向來表現得如同曆經了世事一般,加上先前自己強硬地送她回京,父女間的交流一下淡了不少。
白易平很清楚,以自己女兒的聰慧,即使自己不說出原因,她也能猜到。
而後兩人一個在西北,一個在京城,聯係幾乎都是靠著書信。
他仔細回憶,應該有十二年了吧。
他歎了口氣,白笙落十二年沒有在他麵前露出如今這般脆弱的狀態了。
多半是京城出了什麼事,白易平揉揉白笙落的腦袋:“來西北也不提前說一聲,爹好給你準備點什麼。”
他沒有提京城的事,直覺告訴他,京城發生的事情可能非比尋常,白笙落不會說,也可能不想說。
他隻是悄然卸去了一身在沙場磨礪出的驍悍,帶著笑意輕聲細說,安撫著懷中的孩子,像一座永不會被攻破的港灣,擋去肆虐的風沙飛石。
外麵風沙大,兩人沒再逗留,一起進了帳內。
見到幾年不見的女兒,白易平還有些激動,他拍著一旁小將士的肩膀,吩咐道:“小鄭啊,幫我去煮碗薑湯,北地還是太冷了,看給我家小公主凍的。”
這樣的稱呼白笙落也是許久沒有聽到了。
白易平與李音伉儷情深,在他看來,自己的妻子是公主,那女兒自然便是小公主。
營內早早生起了火,暖暖地罩著白笙落,她舒服地眯眯眼:“沈叔和阿潛呢?”
白易平“哦”了一聲,道:“他們兩還在外巡邏。”
說到這個,他不禁露出了些許嚴肅的神情,鎖著眉頭,“近日蠻族有些異動,我覺得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白笙落點點頭:“爹,前兩天我寄的信收到了嗎?”
白易平輕掃周圍,低聲道:“嗯,這還多虧你提醒我,拿到信後我便親自探了探蠻族營地,發現他們確實做了很多打仗的準備,還常常在我營周圍轉悠。”
一位將士端著一碗熱薑湯放在白笙落手邊,她抬眼對他笑笑,算是道謝。
薑湯還冒著熱氣,碗壁被熱湯燙得格外暖和。
白笙落用雙手捧起抿了一口,熱湯入喉,像是注入一股生機。
隱隱還在抽痛的胃安分了下來,麻木的四肢也漸漸回暖。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兩三天之內肯定不會有什麼動作,我們也完全能應付。”白易平眼神落在白笙落總算舒展開的臉上,緊繃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