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語被冷風吹散。
莫關山站在毫無保護措施的水泥邊緣,小心地往下望了一眼,四五層樓,不高,但對於一條活生生的命來說,這一步有著很沉重的意義。
如今他們現在站在當年出事的那個天台上,流動人口換了一批又一批,唯獨這棟一年比一年破舊的樓,至今還沒動遷,鴿籠一樣的房間裡,承載著每一個外出打工人的期待和疲憊。
“你想找她,不單單是你們倆有一樣的消失方式,”莫關山後退兩步,回頭看她,“還因為你懷疑是自己給她帶去了那樣的厄運,是不是?”
“……是,”關裴承認了,“這件事情太詭異了,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我把能查到的資料都查了,沒找到第二個類似的事件,隻能往我自己遭遇的事情上去想,況且……”她抿了下嘴,“你可能不相信,但吳紅她不會自殺的。”
自殺者的親朋好友,往往十個裡麵九個都是這麼說的,不過對方這樣說應該是有原因的。
莫關山耐心問:“怎麼說?”
“她家在山裡頭,背井離鄉出來打工,說攢夠錢以後,想去南方看海,”關裴有點出神,她還記得,明明手在水裡泡了一天,關節都是發紅發腫的,但女孩子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疲憊的神色一掃而空,眼睛都在發亮。
“那時候距離她出事前沒多久。”
“會不會是回家了?”莫關山推測,“她家裡人怎麼說?”
關裴沉默了下:“她家裡有個弟弟。”
哦,莫關山也不說話了,他手裡捏著一炷沒點燃的香,歎了口氣,“招魂這件事情,隻對死掉的人有效果,你確定要招?”
若是真的招來,隻能說明吳紅已經死了,關裴心裡清楚這一點,也苦笑了下,“我實在是沒有彆的法子了,當初有的線索都記下來了,沒什麼有用的,便是有什麼沒發現的,現在也找不到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吧。”
“好,”莫關山看她下定了主意,便取出一張紅色紙人遞給她,“把她名字和生辰八字寫下來。”
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倒也不難,對方聊天的時候提到過自己的生日,關裴寫完就遞過去,莫關山接過一看,眉頭不動聲色地皺了下,這姑娘的四柱全是純陰的天乾地支。
這類人命薄,體質關係,容易招些不乾不淨的東西,關裴有陰陽眼,四柱裡多半也不少陰。
在儀式開始前,莫關山再次提醒道:“兩年多過去了,她的魂不一定還在此處,能招回來的也不會多,一炷香燃完她就走了,你想好要問什麼,複雜的問題她可能理解不了,更彆提回答了。”
關裴點點頭。
莫關山點燃一根白淚蠟,又將那炷香豎著插進白米飯裡,他低聲念著咒,天台上的風分明小下去了,但關裴忽然感覺有點冷。
她搓了下手臂,放下來的時候忽然注意到那根燃得好好的蠟燭忽明忽暗起來,一息之間就變成了詭異的藍綠色火焰,豎香開始自己冒青煙,那張平放著的紅色小人卻平白無故飄了起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