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午八點,燕京公安局寧靜的清晨被一起突如其來的報警電話打破。
報警人聲稱自己在北區看見了一年多前九一三跳樓案裡的失蹤人吳紅,對方穿著和跳樓那天一樣的衣服,拎著便利店的塑料袋。
*
餘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坐在審訊室裡的女人。
她很年輕,長得好看,右眼下一點淚痣,唇角微微翹起,和電視上的明星相比也不遑多讓,氣定神閒的麵容在幾乎頭頂刺眼的白光下像是被聚光燈打著一樣。
“我不太明白的呀,”女人的語調帶著柔和的尾音,語氣是不解的,神情很無辜,“警察同誌,我明明是來提供線索的熱心群眾,為什麼你們的態度好像在對待一個犯罪者?”
負責審訊的張鑫磊快絕望了,他隻想說:姐姐,你低頭看看自己衣服上的血!
“再問一遍,”他拍桌質問道,“你身上的血是誰的?”
“我自己的呀,”女人輕飄飄地揚了下眉,“來姨媽,出門得急,沒帶衛生巾。”
撒謊也打下草稿啊,這血哪會沾在上半身的衣服上,張鑫磊欲哭無淚。
小屋子裡的問訊還在繼續,餘刑站在玻璃牆外,低頭翻閱著這名熱心群眾的資料:關裴,女,二十六歲。燕京大學畢業,曆史係,畢業以後沒有固定工作。無犯罪記錄,很清白的檔案。
唯一有待推敲的是,這份檔案有不長不短的一段空窗期——大學畢業後的一年裡,除了一張前往內蒙的機票以外沒有任何行蹤記錄,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二零一四年,天網係統還沒全麵普及,但涉及範圍也不小,一個大活人消失了整整一年,沒有消費記錄,沒有被任何監控錄入,這是住到荒郊野嶺的山裡頭去了嗎?
餘刑皺著眉頭,一邊沉思著,指關節敲著檔案邊角,又聽坐在審訊室裡的女人突然開了口,她仿若自言自語般地說了句:“時間差不多了吧?”
他眉頭忽地跳了下——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關裴說這話的時候掀了下眼皮,輕輕巧巧地往玻璃這裡瞄了眼。
下一秒——“餘隊!”
鑒定科的人喊了聲,匆忙跑來,“血檢報告出來了!”
女人身上的血跡在到達警局的第一時間就送去做了DNA對比,在這場無功而返的審訊臨近尾聲的時候,結果終於出來了。
“給我。”餘刑毫不猶豫地伸手接過,疊在檔案上翻開,當看見姓名那一欄時,他的眉頭又跳了一下。
*
“什麼時間差不多了?”張鑫磊問。
審訊室不過幾平方米大,一點窸窣的動靜都瞞不過審訊人員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