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確實有道理。
但莫關山卻覺得,她好像不是在看,而是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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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底下經過的時候,覺得每個都是龐然巨物,”關裴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真爬上來看,瞧著好像也沒那麼高。”
“乾嘛啊,”莫關山挑了下眉,他手撐著地向後倚去,仰著頭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散漫道,“瞧不起人家八十米的小沙坡啊?我跟你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千……一萬年以後,它說不定就是下一個珠穆朗瑪峰!”
自己都改口……關裴撲哧笑了,“一萬年,滄海都變桑田了!”
“所以小沙坡變成珠穆朗瑪峰有什麼不可能的,”莫關山一本正經地說著胡話。
關裴不和他爭辯,隻是緊了緊手,把下頜靠在膝蓋上,漸漸黯淡下去的夕陽餘暉勾勒出她的側臉輪廓,像是披著一層淺淡柔和的金紗。
“你知道嗎,”她輕聲道,“從進來開始,我就冥冥之中有種感覺,感覺這片沙漠裡有我缺少的東西。”
“廢話,”莫關山毫不猶豫,故意歪曲她的意思,“我們就是給你找記憶來的。”
真是……和他在一起永遠嚴肅不起來,關裴又想笑了,她清了清嗓,“李先生說我缺魂魄。”
莫關山:“嗯。”
關裴:“他還告訴了我一點彆的。”
莫關山:“嗯?”
關裴:“姻緣鬼樹。”
莫關山停頓了下,仰頭長長地歎了口氣,“怎麼還是讓你知道了。”
“你知道乾嘛不說!”關裴實在是忍不住了,扭頭瞪他,直接沒好氣地把他批了一頓,“長了嘴乾嘛用的,不需要捐給需要的人去,被人誤會很開心嗎?要不是我自己想通了,咱們現在都不可能坐在這裡聊天。”
“我就是覺得沒必要,”莫關山也放鬆下來了,坦然承認,“知不知道都是要下手的,知道以後你就不覺得她慘了嗎?”
“所以你就自己當惡人是嗎?”關裴哼哼兩聲,“多偉大呀。”
“打住,”莫關山兩手一合,做了個止的動作,求饒道,“您可彆折煞我了,我哪想那麼多啊。”
“我看你想得比誰都多,就是不長嘴。”關裴一針見血。
“……”莫關山啞口無言,半晌,心平氣和地點頭,“行,那麻煩長了嘴的小姐說說看,她剛剛在車上發呆的時候在想什麼?”
關裴卡殼了下,思緒一下子就被拉回去了,倒也不是不能說,就是吧……
“其實也沒什麼。”她小聲說了句。
“沒什麼是什麼?”莫關山追問。
行吧,她歎了口氣。
“就是沒想到吧,我以前居然是個這麼……”關裴一時之間沒想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於是隻好粗略地用了一個字來概括,“好的人?”
“瞎說什麼,”莫關山頭也沒轉,像是在說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你現在也是個很好的人。”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沙漠裡沒有光汙染,天一黑星空就特彆明顯,流光溢彩的,關裴忍不住想看他,又莫名不敢往那邊看過去,靜靜地坐了幾分鐘,夜幕降臨,溫度漸漸降下來了,有點冷了,她抿了下嘴唇,準備說我們回去吧,聽見旁邊人突然咦了一聲。
稀奇了,莫關山匪夷所思,“這大冬天的還有人和我們一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