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傳來清咳聲。
好,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她恨恨地咬著後槽牙,想也知道,隻有剛剛給石頭那會兒他碰過她臉——肯定是那時候故意擦上去的!
有長輩在場,關裴的拳頭緊了又鬆,最後隻瞪了他一眼,拿紙巾沾了點兒水,去旁邊惡狠狠地擦臉了,莫關山咳了一聲,“師父你為什麼在這裡?你讓那和尚等的人是誰?當年你失蹤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哦……他沒看見幻境,不知道樓蘭祭司的長相,關裴動作輕緩下來,盯著窗外的山壁,心想,可他師父怎麼和祭司長得一模一樣,這塔真有讓人長生的能力?可是都活得那麼久了,還能算得上是人嗎?
“你這麼一說……”老道捏著下巴沉思片刻,忽然眉頭一鬆,爽朗地吐出一句,“為師我好像記不太清了。”
莫關山瞪大眼睛:“您也失憶啊?!”
師父:“咦?為什麼要說‘也’?”
在場另一個失憶的人把紙巾疊好放口袋,然後默默地舉起了手。
“緣分啊!”老道驚喜地一拍大腿,“同是天涯失憶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不不、你們倆說不定真的相識啊!唯一一個沒失憶的莫關山有種自己才不正常的感覺,他頭疼得不得了,“行、行,失憶就失憶吧,先出去,回頭把你們打包送進醫院。”
說起這個,老道想起來了:“我是不記得自己怎麼進來的了,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莫關山把他們進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那可就麻煩了,”老道若有所思,“海子斷然不可能天天都跑來跑去的,鬼知道下次移動是什麼時候。”
他們帶的食物三個人頂多撐一周,莫關山無奈,誰能想到這一遭。
“先下去吧。”關裴說,她不動聲色地斂下神色,笑道,“再待下去,等出去以後怕不是能重讀高中。”
“也好,正好下去問問那禿子。”莫關山表示讚同。
*
蓋如黑雲的樹還在那裡,精巧的果子掛在叢葉間,唯一不同的是,樹下空無一人,過陰人和鬼做交易,如今和尚轉世投胎去了,說明這筆交易已經完成了,也就是說——他等到了要等的人。
快要走出佛塔時,老道凝視著樹下方才和尚坐過的位置,忽然咦了一聲。
莫關山聞聲看去,有點茫然:“怎麼了,師父?”
“這你都沒看出來?”老道恨鐵不成鋼,“教你的那些都被狗吃了吧!”
莫關山:“……”
突然被訓,他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老道已經走路帶風地過去了,挺不客氣地一腳踢開蒲團。
舊蒲團在空中旋轉半圈,啪嗒落地,露出一片和四周格格不入的土褐色——整座塔都是玉做的,偏偏那一塊,居然是正兒八經的土地。
“生門!”莫關山脫口。
玉樹紮根於土上,生門屬土,陽氣回轉,土生萬物——難怪那和尚方才坐在那個蒲團上,是為了讓陰氣遮住陽氣位,不讓他們發覺出口!
見他終於認出來了,老道哼哼兩聲,看不出滿意不滿意,再次向前兩步,飛快地踩了幾個方位,霎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