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是什麼?”莫關山問,但他沒等對方回答就很快想到了,“是蛇毒?”
老道頷首。
蛇毒讓她的生命體征降低,陷入假死狀態,再加上本就缺魂少魄,足以讓須臾間把她當成一個死人。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莫關山最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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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發生了什麼?”關裴滿心疑惑。
“你知道樓蘭滅國這件事情吧?”女子問。
關裴點頭。
她看見了幻境,也看見了壁畫,記載的故事隻有那些,但現實裡的故事好像遠遠不止於此。
“師父把我從血海屍山裡挖出來的時候,我還剩下一口氣,衣裙都被鮮血染紅,自己的、他人的,”女子悠悠望向遠方,瞳孔映照著漆黑的水夜,語氣帶著惆悵,“師父想救我,但我快死了,這時候擺七星陣已經來不及了,隻剩下最後一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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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了她。”老道平靜道。
莫關山沉默著,他不意外這個答案,人之將死,藥石無醫,唯一的辦法隻有讓對方以彆的形式活下來——以陰兵的方式,以過陰人的手段,能勉強保留一魂兩魄並不奇怪。
隻是……這樣真的稱得上是活嗎?
老道低頭凝視著自己蒼老的雙手,捧過溫熱的血,那是生命逝去的溫度,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是他最驕傲的徒弟,公主生母早逝,聰明伶俐,他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恨不得傾囊相授。
隻是世事難料……不,明明算到了的……
自此以後,一夜白頭。
“我把二魂和五魄抽離,借極陰之法瞞過了陰差的眼睛,送她去投胎。”
“但你保留了一部分在須臾間裡,”莫關山一針見血,“因為失去全部魂魄的她也會失去全部記憶,那她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老道默然。
須臾間活人進不去,過陰人亦然,他就這樣以此為借口逃避了數千年,這麼多年來,一個人待在那種冷清黑暗的地方,小公主是不是恨著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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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師父就是樓蘭祭司,”關裴說得很慢,“你被他關在這個不見光也沒有生機的地方那麼多年,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恨他嗎?”
女子莞爾一笑,神情裡露出些許無奈,“師父他是個很固執很容易鑽牛角尖的人啦,他或許是覺得亡國這件事情他有責任吧。”
“當然啦,他是樓蘭的祭司,有責任是正常的,隻是我、我的父王、每一個臣子,責任都很大吧?他想要扛起所有人的命運,他想要在千百年以後也留下些什麼,他算天算地算無遺策,正是因為太依賴於‘算’了,所以到頭來什麼都沒留下,連自我都不剩了。”
“人要學會在天命和人算裡尋找平衡點。”
女子歪了下頭,輕快道:“這方麵,我學得可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哦!”
關裴在慢慢消化這段話,或許是在這裡待得久了,她三年前的記憶也漸漸浮出水麵:“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