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哥兒,風哥兒你終於醒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快嚇死娘了,剛醒是不是渴了”,說著楊荷花抹著不停下流的眼淚轉頭朝著外頭喊道:“三丫頭,快拿碗水來。”
隻聽一聲清脆地“誒,來了”,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姑娘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碗清水,“小弟你快喝,剛從井裡打上來的”。
楊荷花看著喝著水的柳禾風,心疼地替他掖了掖如破布一般的被子,“好些了嘛,風哥兒,這時候梅雨季節,天氣降溫了,還覺得冷不,娘再去拿兩件衣服來蓋上”。
柳禾風抬手拉住了就要起身的楊荷花,“不了娘,好多了,不用加了”。
溫情還不到一刻,門外便傳來了老太太的叫罵:“這才養了沒幾年,多少銀子進他肚子裡了,看這短命的樣子,以後也不是個能乾活的。”
聽到這話,楊荷花臉色鐵青,出去便與那老太太爭論了起來,“你個喪良心的,當初我們老二還沒死的時候,我們二房拿了多少銀子去了公中,現在你們倒好,欺負我們二房沒個當家的,連我們風哥兒的命都要詛咒,還有沒有良心了啊”。
老太太聽到平時老實巴交地二房媳婦還嘴了,一口氣也猛地上來了,“說錯了嗎,你們這一家子不全靠著公中養著,現在放下碗罵娘了”。
想起丈夫去世後,一個人不但要擔起農活,回來還要燒飯的楊荷花隻覺委屈,竟然控製不住說出:“好,你既然覺得我們二房是白吃白喝,那咱們分家,找族長,咱們分家去!”
說完,兩人拉扯著朝著那族長家去了。
躺在屋內的柳禾風驚了,才剛來就遇上大戲。
初來咋到,她對二房家的一家子很有好感,也很想去幫忙,隻是礙於這個還沒完全恢複的身子,她隻得躺在床上聽著聲音漸漸遠去。
又恢複到了她剛來時那般安靜,這具本就脆弱的身子支撐不住,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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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聲又將柳禾風吵醒,這次醒來,她隻覺著之前那種沉重感覺消失了,便起身了。
“風哥兒,你起啦”,三丫頭跑了進來手舞足蹈地跟她說到:“本來去族長家分家,奶隻想分我們一個河邊的竹房子和一畝地,但是族長爺爺說咱們二房畢竟有你,又做主多分了兩畝呢”。
看著眉開眼笑地三丫,柳禾風竟有些心疼這小姑娘,也更切身體會到,她這是真正來到了古代,一個重男輕女的封建時代。
這時她也有些理解當初要將她當男孩養的楊荷花,在這個時代,沒有男丁二房立不起來,也就沒有分出去還能分到田產的說法。
看著年僅四歲瘦削身材的原主,柳禾風默默捏起拳頭,告訴自己,以後你就是二房幺兒,二房唯一的“男丁”頂梁柱,柳禾風。
這時,楊荷花也拿著分完的田契地契回來了,剛踏進門,顧不上擦去眼中的淚,便衝了上來抱住了柳禾風,“風哥兒,風哥兒,娘這些年也是沒辦法啊,還好有你,還好有你”。
柳禾風抬起短小的手臂,將手輕輕放在楊荷花的背上撫摸,“娘莫哭,風哥兒在這呢,以後我會保護你們的”。
看著一臉認真的柳禾風,楊荷花破涕為笑,“好的好的,娘相信風哥兒,娘不哭了,走咱們收拾收拾,去那個竹房子,那可是你爹當年做的”。
柳禾風點了點頭,楊荷花以及二房的三個女兒一起收拾起來。
自從柳老二死後,二房這些年一直被本就偏心大房的柳老太克扣,是以收拾起來,全家家當也隻有一個包袱。
“走”,楊荷花拿起了包袱踏門出去,院子裡的四丫五丫跟了上去。
三丫拉起柳禾風的手,“小弟,咱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