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灌酒(1 / 2)

嬌纏卿卿 孟冬十一 4619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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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鶯鶯傳》一本,晦澀難懂,加上那拓本風化破舊,許多字跡略有殘損,讀起來跟龜爬似的慢。青鸞還沒來得及看完便被收走,所以對於後來張生和崔鶯鶯窗下私會的後事,也就不得而知。

聽她如此問,到底是天真懵懂,真心發問,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非要讓他宣之於口?仲玉覺得這兩種可能都令他感到無地自容。剛消下去的紅暈又爬上少年麵龐,仲玉側過臉去,斟酌著答道:“略有耳聞,不曾一覽。”

“那便是了!”青鸞靠得更近,幾乎要將臉湊到他耳垂,“先生自己都沒看過,怎能就此輕易下結論?若這是一本被冤枉的好書,豈不是叫寫書之人蒙冤,叫未能看書之人抱撼嗎?”

“休要再強詞奪理。這書臣無論如何都不會還與殿下,還請不要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

“不還便不還,學生想看有的是法子。不過若是先生想看,這本裡張生和崔鶯鶯私會之後發生了何事……還請先生不吝告知。”

告知?如何告知?

仲玉懶得理她,將書繳回,放到講義台桌上。少女自覺無趣,以為就要下課,收拾筆墨正準備離開,忽聽得台上郎君沉聲道:“殿下今日來遲,加上私讀此等不堪禁書,可見近日學思倦怠,生了懶骨,今日便留在堂內,抄寫《中庸》,是以達到明辨篤行的心性為好。”

“又要罰抄,學生上一本《大學》還未抄完呐!求求先生,這次的責罰先放一放罷。”

看著少女叫苦連天的模樣,仲玉心裡那副恨鐵不成鋼之心又上來,隨手拿起書桌上的冊子敲在她頭上,神色嚴肅。

“現在開始,抄。若是字跡潦草,臣還要將之打回重抄過。”

少女撅嘴,抵不過仲玉凜冽的目光,又鋪紙研墨起來。本以為有了翻牆出宮那幾日的交情,這塊木頭能待她稍微親和些,沒想到一站上講義台,他又變回那個不苟言笑的木頭樁子,青鸞執筆一行行地抄寫著,在心裡默默罵他“朽木樁子”。

仲玉帶著那本《鶯鶯傳》出了前殿,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本書,思來想去,便帶著回了寢殿。

晌午過後,雲靜風停,萬籟俱寂。少年餘光不時掃過那本書皮泛黃的小傳,眼露遲疑。

青鸞看似無狀的一句“先生都沒看過此書,怎能就這樣妄下斷言”,實則也帶了幾分道理。正如方才少女隨手寫下的那首情詩,雖然用詞大膽,但是卻情景交融,將女兒家對情愛的期待與嬌羞描寫得十分動人,用詞間多了一絲纏綿之意,當見寫下此詩之人滿腹的柔情。

“學其精髓,摒其糟粕,方得真理。”

仲玉三番四次伸手未果,最終還是勸服了自己,將那本《鶯鶯傳》拿起翻開。

他一介書生,自小誦讀四書五經,學禮義廉恥,哪裡看過這些,被青鸞哄得讀了兩段。先是張生孟浪之語和崔鶯鶯的柔情訕言看得少年神色恍惚,當看到“崔氏嬌啼宛轉”一夜之後,張生第二日起身不見崔鶯鶯,以為自己尚在夢中,但“睹妝在臂,香在衣,淚光熒熒然,猶瑩於茵席而已”時,先是不解,又反複斟酌讀了數遍,終於反應過來是對二人共赴“巫山雲雨”的描述時,仲玉一張臉漲得快要滲出血來。

他將冊子一把倒扣過來,又氣又羞地喘著粗氣,心裡想著“怎麼就著了那個刁蠻公主的道”,再不願意多看一眼,起身出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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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臨時布置出來的學堂裡,青鸞還在抄著《中庸》,時不時鬆開筆舒展指節,態度還算認真。竹之見天色漸暗,進來將燈點上,恭聲稟道:“殿下,行宮門口來了一個人,說是送了兩壇子桂花釀來與殿下品嘗。”

桂花釀?那不是容四娘子曾在信中答應她的嗎?

青鸞饞心大起,擱筆提裙快步出了前殿,往宮門口走去。

“人還在嗎?”

“那人說桂花釀原是他家主子從山腳下舊屋裡搬來,因著她的眼睛夜裡無能視物,此值落暮,便將桂花釀給了小廝,讓小廝送上來的,奴婢方才檢查了一遍,沒什麼不對。”

竹之接過兩壇子杏黃色的桂花釀,門口侍衛一並遞來的還有一個油紙包。打開來,是四塊桂花方糕,清雅色淡,清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