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蹋鞠場的看台整體呈環形階梯狀,以比賽場地為中心,層層向外,越往外越高,足有六十排。
圖南與獻買到的票是第五十七排,為找到位置便爬了五十七層,饒是倆人身體素質強悍,一口氣爬五十七層也呼吸急促,但這不是最難接受的。
圖南問:“你看得清嗎?”
獻:“能看到一些。”
圖南鬆了口氣。“那還好,十萬一張的票至少有一張沒白花。”
“你看不清?”
“完全看不清,早知如此我就和買不起票的人一起站後麵了。”獻看了眼後方。
六十排看台外還有兩層特殊看台,一層是不需要買票但也沒座位,離得極遠的走廊台,買不起票的觀眾隨時可以從後門爬上來也隨時可以離開,站在那看觀眾席的人頭——也隻能看人頭,其餘完全看不清。
一層是角龍看台,需要門票,隻是因為角龍視力好,同時體型龐大,沒法與人族坐一起,遂為他們打造了專門的一排看台。
獻看了眼後方。“那一排怎麼沒坐席?”
“那一排不需要買票,也就沒坐席。”
“如此不會買票的人豈非虧了?”
“沒虧啊,買票的人買的是坐席與靠前的位置,不是觀看資格。”獻道。“雨師國認為首席是國家未來三十載的管理者,整個選拔過程所有環節所有人都有資格監督,所以觀看資格不允許收費。”
獻訝異:“竟如此公開公正?”
圖南:“第三屆首席選拔時,有個人族長老打不過老虎,砸錢收買了看台所有觀眾,讓觀眾替他打死了猛虎。那一屆後,長老必須親手殺死老虎,所有人都有資格監督。”
獻:“....很妙,長老再有錢也不能收買所有人。”
圖南:“能啊。”
獻懵逼。“啊?”
“第四屆時有個人族長老撒錢收買了數百萬人,觀眾們用各種手段阻止老虎靠近她,直至五日後,老虎餓得奄奄一息,她才上去給老虎補了一刀。”
獻繃不住了。“這也行?”
“法律沒說不可以,那就是可以。”圖南回答。
“龍族會答應?”
“當然不答應,所以後腳繼續打補丁,戰鬥必須當天結束,觀眾不得以任何手段乾涉長老與猛虎的戰鬥,否則判定長老自動失敗,乾涉的觀眾也判三千載有期徒刑。”
“第五屆長老又做了什麼贏過猛虎?”
“第五屆長老老老實實打死了猛虎。”
“沒整幺蛾子?”
“沒整幺蛾子。”
獻一臉不可思異。
雖然看不清賽場,但看得到全場歡呼,圖南的身體不由前傾。“打虎要開始了。”
看不清,圖南扭頭看獻。“你看到了什麼。”
獻眯眼看了會,問圖南:“你確定這位長老今歲七十八?”
“邸報上寫的七十八,雨師國不至於連長老都搞不清楚。”
獻困惑道:“可她看上去很年輕。”
走上場的女子身高六尺有餘,古銅色皮膚,胖胖的,皮膚上有少許老人斑,頭發兩鬢斑白,但氣色紅潤,頭發不論黑白灰都很光澤,整個人非常精神、
圖南淡定道:“正常,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隔三差五去虎苑打老虎,身體機能與一般人自然不同,雨師國的人族長老普遍看起來都比實際年齡年輕。”
“說她隻有四十歲,隻是長相老成我都信。”
“四十歲?給人感覺這麼年輕嗎?那是有點稀奇,但也不是沒有,我記得雨師國曆史上有個人族首席,出身大戶人家,但四十歲家道中落,更準確點說,是他四十歲時終於將他父母留給他的夠他一百輩子錦衣玉食的錢花光了。沒了家產,又不想餓死,隻能自力更生,問題是他當初太不學無術了,四十歲除了花錢啥都沒學會,因此很長時間隻能做幫閒度日。直到他五十歲時通過官考,成為一名小吏才有了一份真正安穩的工作。”
獻抬手。“等會,人族首席?五十歲才成為一名小吏?”
圖南點頭。“嗯。”
“我記得你提過,隻有乾滿一屆,也就是三十歲的長老才能競選首席,隻有從地方小吏一級一級爬到都城公卿之位的人才能成為長老,而這個過程也要二三四十歲。”
“嗯。”
“你說的這位首席,他成為首席是多少歲?”
“一百二十歲,八十五歲成為長老,一百二十歲成為首席。”
“成為首席前需要打死一頭猛虎證明自己還能再活三十歲。”
“對,他競選首席前打死了一頭猛虎。”
“他乾滿一屆了嗎?”
“乾滿了,退休後沒事乾,跑去做醫者,無償為窮人贈醫施藥,活到一百六十五,還成了一代名醫呢。”
獻真誠道歉:“....抱歉,是我大驚小怪了。”
道了歉,獻繼續轉播戰況。
老虎也不知龍族是從哪抓來的,野性十足,眼睛還透著綠光,饑腸轆轆的綠光,瞅著身上肥肉不少的楚舒如看一塊香甜可口的肥肉。
但不論是猛虎還是楚舒都很冷靜的對峙著,都沒動手。
很無聊。
所幸這不是真正的比賽,楚舒也不是尋常比賽選手,因此再無聊也沒人敢喊無聊退票,連起哄得都沒幾個,獻不確定是雨師國的氓庶素質高還是曆史上有長老在戰鬥結束後對起哄的觀眾做了什麼。
一人一虎緊緊盯著對方,繞圈對峙半刻時間,觀眾都要睡著時,一人一虎終於動手,撲向對方。
手持長刀的楚舒一刀劃破了猛虎的肚皮,同時一個就地打滾避開了猛虎的攻擊,就地打滾後從地上跳起,又往猛虎腦袋上補了一刀。
隕鐵打造的刀削鐵如泥,再加上楚舒的力氣,這一刀深入虎頭,猛虎不甘的咽氣。
從動手到猛虎咽氣隻兩息,看台上所有觀眾驚呆了。
不是,你這結束得是不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