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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山縣衙食堂。
“今日縣裡可有什麼新鮮事?”
司非一邊吃著食堂做的夕食一邊問從外麵回來的胥吏。
胥吏也一邊吃一邊回答,多是物價如何,有什麼商隊經過,說得差不多後想起一事。“對了,隔壁島上新設的望雲縣縣長來我們縣招人了。”
司非懵住。“來我們縣招人?當地沒人嗎?”
一縣之吏的編製,一半空降一半從當地招募,跑他這來屬實離譜了。
“新縣長一口氣裁了三分之一的人手,當地讀書識字的人太少,怎麼篩都篩不出足夠的人手,隻能跑來中雲島招募胥吏。”
司非驚為天人。“望雲縣長是何人,竟有如此魄力?”
地方官上任後與地頭蛇如何相處是亙古難題,有打壓的有同流合汙的也有端水的,但一上任就將三分之一胥吏給清了的真沒有。
尤其這還是個縣長。
縣長,顧名思義,一縣長吏。
也就是說,縣長還不是官,與胥吏一樣都是吏,隻是縣長職權更高些,同為吏,縣長做人做事一般會謹慎,就算有不滿也會等升為官後再大乾。
“據說叫圖南,是與明府一樣都是能上岸的鮫人。”
司非愣了下。“圖南?能上岸的鮫人?全名叫什麼?”
胥吏麵露苦色。“明府,不是小人說,你們鮫人的全名真的太長了。”
司非也反應過來。“那她是不是黑色斷發,藍眼?眼睛很圓,臉長得很甜?”
胥吏點頭。“咦,明府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
司非扔下箸,抓向胥吏腰間佩劍。
“你的劍借我一用。”
說完也不管胥吏作何反應便提著劍殺氣騰騰向外奔去。
司非被譽為長白雲島第一美人,吃飯時整個食堂起碼一半人或有意或無意的看一眼美色下飯,見司非殺氣騰騰的提劍出門,自然立刻注意到。
一名曹吏不由問胥吏:“小乙,你跟明府說什麼了?明府怎麼這模樣?”
小乙回以懵逼臉。“不知道啊,也沒說什麼啊,隻是說望雲縣長來我們這裡招募胥吏,望雲縣長是個鮫人,明府問是否黑色斷發藍眼,然後就跑出去了。”
“莫不是為彆人來鬆山搶人生氣?”
“怎麼可能,縣裡讀過書又找不到合適工作遊手好閒的人越來越多,明府巴不得有人將這些人招走。”
“我看是明府同望雲縣長有過節,不然怎麼知道對方是黑色斷發藍眼?鮫人多藍發藍眼,黑發藍眼可不多。”
“明府這麼美....咳,這麼和藹的人還能與人結怨?誰這麼不是東西,必須去看看。”
一人放下飯碗趕緊追出去瞅瞅誰這麼不是東西,那可是長白雲島最美的明府。
*
“我贏了,願賭服輸,趕緊趕緊。”
圖南愉快的衝拔河輸了的稚童們伸出手。
稚童們垂頭喪氣的癟著嘴,一人一塊蔗糖放到圖南手裡。
圖南樂不可支的將一塊糖送進嘴裡。“哈哈哈,真甜。”
稚童們的嘴更癟了。
忽聞一聲怒喝。
“圖南!”
圖南不由扭頭,見一名眉眼如畫的鮫人少年衝自己奔來,下意識對美人露出最燦爛的笑容。
跑近後司非怒火高熾。
沒錯,就是這家夥。
就是這張看著就很甜的臉,就算燒成灰自己也能一眼認出來。
“司非,許久未見,想死我了....你做什麼?”
躲過刺來利劍,慢半拍反應過來對方來者不善的圖南掉頭就跑,一邊躲一邊安撫。“你我怎麼也是交往數載的舊情人,你怎麼一見麵就喊打喊殺的?著實無情。”
砍了好幾劍都沒砍到人,發現三十多年沒見,某條魚身手更上一層樓的司非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算了,聞言火氣蹭的暴漲回來。
“你還好意思說,我那麼愛你,你卻辜負我。”
“我哪辜負你了?你可以否定我的人格,但你不能否定我對你的愛。”
司非冷笑。“腳踩六條船的愛?”
圖南躲到一個攤位後與司非隔著攤位対峙。“那怎麼能怪我?誰讓你們六個每個都那麼美貌,我一個都割舍不下,除了五車,舍棄你們任意一個都在剜我的心,那我除了全都要還能怎樣?可惜你們一個都不理解我,與你們分手時我可傷心了。”
司非感覺喉頭泛起腥甜。“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徒,我當初怎會愛上你?”
圖南即答:“自然是因為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這什麼表情?若我毫無魅力,你當初愛我豈非說明你眼瞎?你竟恨我至此,不惜與我同歸於儘?”
“我要殺了你!”
“你來真的?”
發現司非越來越上火,大有不砍自己一劍絕不罷休的架勢,圖南自追來的一名胥吏身上奪了一柄劍轉身與司非對戰。
本來還猶豫要不要攔住倆人的官吏們一見倆人過招的架勢掉頭就跑。
差點忘了這倆是鮫人,能上岸的鮫人不是第四境武者就是第三境術士,武力說以一當百是誇張,但當五十綽綽有餘,他們這些人捆一起不一定打得過這倆任意一個。
阻攔?
攔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