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弄些貝殼珊瑚裝飾,我比較習慣海底的裝飾風格,花草的話,我沒什麼特彆喜歡的。”
“行,那我就布置成海底風格,布置時你自己也來看看。”
五郎點頭如搗蒜。
*
翌日圖南隻看了一個時辰的宅便敲定了要買的宅子,一座有大池塘且臨河的宅子。
賒賬買下宅子,本來準備用心布置,但太忙了,最後宅子的修葺與布置都是五郎完成的,每天從練兵場回來便投入宅子的修葺與布置,最先收拾出來的便是倆人的寢室。
雖然其它地方還沒搞好,但寢室一收拾好,五郎立刻央求著圖南搬了進去,一邊生活起居一邊根據需求調整宅子的布置。
但東西搬了進去,圖南實際上也沒住幾日。
她得趁著幼崽們的軍訓還沒結束安排好官序。
幼崽們軍訓結束後就是大人輪流去軍訓,幼崽們留在沒有大人的家裡顯然不靠譜,正好送進官序。
官序的場地很容易解決,抄了那麼多地頭蛇,最不缺的便是堅固的宅子,棘手的是教導幼崽的先生。
教書育人是個技術活,一個很考驗性格的技術活,曾經在學宮假冒先生給學生上課的圖南對這點很有發言權。
有的時候,麵對學生,先生想抄家夥揍人,不一定是先生暴力,還可能是大部分人處在同樣抵達位置上都會想抄家夥。
偶爾想抄家夥揍人是一個問題,但算不得大問題,做父母的隻要不是溺愛幼崽,都不會阻止先生揍幼崽,隻要先生隻是抽手掌與屁股,不給人打出什麼好歹,便是將手掌與屁股抽成紅燒豬蹄,大人也不會說什麼。
真正麻煩且需要預防的反倒是另一個問題。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多了什麼變態都有。
在陸地遊曆三十年,圖南學會了一個詞:斷袖。
斷袖沒什麼,不過是兩個男人如男女般發生關係,雖不能理解——海國的男女關係混亂,但也隻是男女關係混亂,並無男男女女——但發生關係的是兩個大人,圖南也不會置喙什麼。
讓圖南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是,為什麼會有人主意打到稚童身上?
米獻一邊批公文一邊聽圖南吐槽。“稚童?童婚?”
雖然海國強製規定治下的氓庶必須身體完全發育成熟才能結婚,但有這種法律的國家並無幾個,更多的短生種國家走的是早生優生多生路線。
圖南搖頭。“比通婚更離譜。”
米獻疑惑的看向圖南,十幾二十歲結婚還不夠離譜嗎?
“我見過四五歲的孌童。”
米獻一臉震驚。
圖南一臉無法理解。“對了,孌童是男的,主人也是男的,可能是因為當地女性人口相對男性少,那些對稚童下手的,都更喜歡男童,可以有更多選擇,物美價廉,還不用擔心搞出庶子。即便是氓庶間,也不需要擔心男童報案。”
米獻捋了捋自己混亂的腦子,發現不論怎麼捋都無法理解,乾脆放棄。
自己是正常人,正常人不理解變態的腦回路是正常的。
“這與你不準備給官序聘請男先生有什麼關係?”
圖南歎道:“根據我曾經做過的一些調研,男性先生強女乾幼童的概率是女性先生的四百二十七點五倍,我不想案牘勞形之餘還要分出精力給這種醜聞。”
治下官序要是搞出這種醜聞,縣長也會被問責的。
米獻不可思異:“女性先生也會搞出這種醜聞?”
“嗯,但比男性低,而且女性就算下手,除了極個彆案例,最低也是舞勺之齡,男性在年齡方麵比較百無禁忌,權衡利弊,我選擇風險最低的。哦,對了,聘的先生,優先有崽的,家庭和睦,至少與幼崽關係和睦的,都有崽了,親子關係也和睦,正常人的概率更高,而且更懂得怎麼與幼崽打交道,沒那麼容易被氣死,但也不能一點脾氣手段都沒有,會被熊崽子欺負死。”
米獻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府君你咋不上天的困惑表情。
圖南提醒:“我是縣長,你是主薄。”
米獻:“....我明白了。”
儘管很想往上司臉上來幾拳,但米獻隻看一眼圖南修長的雙腿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曾經給司非做了數年主薄,米獻對鮫人的了解遠甚尋常人。
能在陸地上活蹦亂跳的鮫人要麼如初代海後棠及其父畫旬一樣天賦異稟,生來能化出雙腿,要麼就是武藝/靈力高深,前者稀有得可以忽略不計,後者相對常見,也非常不好惹,自己打不過。
控製好情緒,為免回頭又有幺蛾子,米獻又問:“對先生的學識水平可有要求?滿足你這一串後還剩下的人選不會太多,人選少,選出學識水平高的先生便很難。”
圖南神色奇異的看著米獻。
米獻不解:“我說得不對嗎?”
“倒也不是不對,隻是望雲縣的官序才開張,而官序頭兩年教的是啟蒙,識字,學會百以內的加減乘除即可,隨便一個在官序裡讀過三五載書的人都能做到。比起先生是否博學多才,更重要的還是先生有沒有能力讓學生乖乖坐在課堂裡聽課。而且對先生的學識挑剔,聘請先生的聘禮就得翻著跟頭漲,我現在已經一屁股債,沒那個錢。”
米獻了然。“但啟蒙結束後還是需要更好的先生。”
“兩歲時間,督促已經聘了的先生多學習,努力提升自己,隻要她們能提升自己,她們可以加俸祿,我可以省錢,雙贏。”
米獻:“....”這段時間習慣了圖南不拿錢當錢且肆無忌憚債台高築的風格,突然變得這麼吝嗇,真有點不習慣。
“對了,明日休沐,你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米獻道:“我這段時間吃鹹魚快吃傷了。”
喪心病狂的縣長因為缺錢已經開始砍官署食堂的夥食費,原本做為主食的穀米都被換成了鹹魚。
“不是鹹魚,是魚卵。”
米獻:“....”那不還是魚?
“我有好東西想跟你分享,你這什麼表情?”
米獻抹了把臉,調整好麵部表情。“我一定準時來。”
翌日米獻一進門便看到五郎坐在食案前涕淚橫流,圖南則在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