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儀也同樣以太陽女神與風神的名義用自己的家人發了誓。
發完誓,門口傳來聲音。
“有人在嗎?”
藏書閣的客人開張半天,這還是第一個客人。
妙儀放下筆。“有客來了,我去看看。”
客人是一名十歲左右的夫諸女童,腳踩一雙露出腳趾的草鞋,腳趾隱約可見凍瘡,穿的衣服料子是非常粗糲的土布,從補丁來看,應該是用大人不穿的衣服改小的,怎麼看都不像會來買書的。
妙儀愣了下。“小童,你是迷路了嗎?”
女童搖頭。“我想看書。”
“那跟我進來吧,小童想看什麼書?”
女童跟著妙儀走進滿是書架的室內。“我想找史書,海國曆史的書。”
瞧了,妙儀最近也在看海國曆史的書,都省了尋找的時間,直接將人帶到書架前。
“你想看哪個?若是想了解海國的起源,我建議你看《大荒紀年》,雖然它不是海國的史書,但裡麵有海國的起源,比海國人自己寫的史書裡的起源更細致。”
女童聞言露出疑惑之色。“為何彆人的史書裡會對海國的起源記載更細致?”
“可能是因為海國草創時忙著打仗,沒多少時間著史,自己開始著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大荒紀年》它因為初代海後的關係記載了不少海國的曆史。若你看比較近的,我推薦你看這部,《海國誌》,是一百多歲前,海國嗣君康回主持編纂的官方史書,非常詳細。”
女童看了眼兩部書的厚度,《大荒紀年》占了半排書架,《海國誌》更離譜,兩排書架。
“要多少錢?”
“你是借書看書還是抄書?”妙儀問。“若是借書,需要辦理借書文書,繳納三十貝的押金,每次隻能借一卷,一旬就得還。還書時若書沒有破損汙漬,便扣五貝的錢,若有破損汙漬則根據損壞來決定需要額外賠多少錢。但隨著借書數目的增加,比如你借書文書上登記借的書超過兩百卷,那你再借書時,便隻扣兩貝,超過一千卷,可無償借書,隻要不損壞就行。若是看書,直接取了書在藏書閣看即可,一日隻需一貝,冷了也有炭火,渴了有熟水。”
女童問:“那抄書呢?”
“一卷書十貝,藏書閣提供筆墨,但紙需要你自己購買。當然,若你書法好,可以幫藏書閣抄書,藏書閣可以提供你紙,隻要浪費的紙不多,那你抄三份,可以自己帶走一份。”
椿心裡算了算,發現還是抄書最劃算。“我想抄書。”
“那我得先看看你的書法。”
妙儀找了張寫廢的紙與筆墨,讓女童寫個永字給自己看看。
妙儀看了看,評價道:“就你這個年紀,字寫得很不錯,但你年歲太小,手腕無力,筆力差了些火候。”
椿懂了。“我借書。”
“那先辦理借書的文書。”
辦理借書文書的手續費是十貝,借書的押金三十貝,椿不僅將買雞子的錢花掉了,攢的私房錢也沒了。
妙儀給椿看著文書上大片的空白。“來日你每借一卷書,這裡都會寫上書名,等什麼時候滿了兩百,就會免費給你換個新的。”
椿看著文書的長度。“這麼點長度能寫下兩百卷書的書名?”
“自然不能,但以後可以在後麵接新紙繼續寫。”
椿哦了聲。
椿小心翼翼的將借的書與借書的文書抱在懷裡,出了藏書閣的門,在藏書閣門外的屋簷下找了個光線好的地方席地而坐,翻閱起書籍。
本來要轉身回去抄書的妙儀看著女童。“你怎麼坐在這?”
“讀書。”
“外麵風大,可以進來讀。”
椿問:“要錢嗎?”
“看書一日一貝。”
椿笑道:“謝謝阿姐,但這裡挺好的。”
妙儀沉默須臾,回到室內繼續抄書,不時出去看一眼女童。
到下午溫度下降時,妙儀忍不住拿起自己的羊裘出門蓋在女童身上。
椿茫然抬頭看著妙儀。
妙儀道:“借你的。”
椿看了看自己身上羊裘,羊毛又長又細且濃密,一看就是好裘。“這太貴重了,若我不小心弄丟了。”
“我相信你不會弄丟,好了,我還有事,再見。”
妙儀說完轉身離開。
椿摸著身上的羊裘,眼眶微微泛紅。
天色將暮時,椿小心的將書收好,再將羊裘取下,檢查了下有無臟汙,沒有臟汙,但又一點灰,椿小心的拍了拍,將灰拍掉,再進門將羊裘還給妙儀,向妙儀告辭。
妙儀拿著羊裘歎了口氣。
小玉問:“怎麼了?”
妙儀道:“不知道我的家人有沒有保暖的寒衣,若沒有,有沒有人見他們寒冷借一條裘衣。”
小玉沉默,咬牙道:“早點往上爬,有力量才有希望在亂世中找到人。”
往上爬的機會來得很快。
隨著大量人口遷入,有一個在之前的平叛從縣殺成鄉的鄉人口恢複到縣,需要一名縣長。
縣長是吏,同時該縣又是望雲縣下轄的縣,陸君本著就近原則,讓米獻擔任縣長,擇日上任。
米獻走了,主薄之位便空了出來。
地頭蛇淘汰,做為外來者,圖南再缺心眼也不會讓地頭蛇做自己的心腹,利益立場都不一樣,而同為外來者的官吏,但能力都一般,沒一個比得上米獻。
一番扒拉後圖南的目光落在小玉的....臉上。
“就你了。”
既然選不出用得順手的,那就選個賞心悅目的。
特彆為圖南準備了妙儀的五郎頗為不解,晚上睡覺時問圖南:“為何是她?她有主薄的能力?”
小玉雖然是他帶回來送給圖南的,但他對小玉的定義是吸引圖南注意力的花瓶,不是主薄。
不論他怎麼看,圖南要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