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偶然(1 / 2)

大邁到阿姆斯特丹隻需飛六小時, 聖弗蘭到阿姆斯特丹卻是十小時。

陳西林半躺在飛機座位上,閉著眼睛輕輕想道。

在非洲,她覺得自己離明逾最近, 而此刻, 她正在趕往聖弗蘭的飛機上。東索的會開完了,q基金的決定落實了, 眼下又輪到白鯨作決定了:要不要做“珍奇島”的讚助商?讚助多少?

顯然這不可能是一個私下決定,又得董事會拍板, 又是董事會, 這沒完沒了的政治。這次會議的意義非同小可,白西恩也會專程從香港趕來與會,上一次決定陳西林是否繼續做白鯨ai雲項目總負責人的那場董事會, 白西恩應該是出於避嫌原因,沒有親自到場,這一次他卻要來了。

可在開會前, 陳西林還得單獨見兩個人:迪恩和白亨利。

海城那邊, 袁總工程師昨天彙報,江若景的團隊想要第三階圖紙做測試。一階、二階的都已給出, 三階至關重要, 如果競爭對手掌握這三個階的圖紙, 就有複製甚至趕超的能力,可以取長補短,贏過自己。

可既然把江若景從美國帶來,就知道遲早有一天要將項目的大部分數據給她, 也正因如此,在開頭的時候自己萬分小心,對身邊的每個人都作了一定程度的調查。

一年半以前,她在白鯨c城辦公樓下的早餐店遇到了江若景,當時的江若景隻是客戶體驗部的一名普通員工,原本是接觸不到陳西林的,隻是偌大的店裡隻她們兩個亞裔麵孔,正好又坐在了鄰桌。

“請問,你也在白鯨工作嗎?”江若景是用帶著口音的英文問的。

陳西林想了想,“對,我也在白鯨工作。”

“啊,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呢!”

陳西林笑出一貫的平易近人,“我在矽穀總部,這兩天出差。”

“原來是這樣,難怪,聽說矽穀那邊中國員工挺多的,我是中國來的,你呢?”

陳西林改用中文,“祖籍在海城。”

“哦~”江若景那會兒覺得被海城人的優越感小小惹到了一下,後來她才知道,陳西林隻是避免解釋自己的國彆歸屬。

也是那一個機緣巧合,江若景向陳西林表達了自己想要回國發展的初步想法,她擔心簽證越來越難延了,綠卡也是遙遙無期,而在美國,也總是難以擺脫被邊緣化的命運,做來做去也隻是一個普通員工,想要升職,語言不如人家,文化上有隔閡,人際就搞不過人家,技術再好,工作再努力,很難被提拔到管理位。

陳西林將這些碎片式的、或明說或暗示的牢騷拚湊到一起,覺得這個員工事業上有上進心,想要通過努力改變命運,而人也相對比較單純,可不是麼,遇到一個中國同事就將這些苦水倒了出來……她想到,可以提拔江若景,帶她回海城,也許能是一員得力大將。

隻是她那時候不知道,江若景上進的動力是一個女人。

她要和這個女人拉近距離,要和她站到同一個高度,要和她比翼齊飛,她厭倦了仰視她的日子,是,她慕強,她被明逾的強大和美貌吸引,但人總是不安分的,也是會疲倦的,她疲倦了這實力的懸殊。

她認為自己的劣勢在原生家庭,認為自己從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上,她甚至忘了明逾並沒有來自什麼富貴之家,忘記了自己的原生家庭起碼給了自己全部的愛,而明逾連愛都被吝嗇著給,她忘了。

兩個月後,早餐店裡偶遇的那個叫lynn的海城女人又找到了江若景,這次的身份是白鯨ai雲項目總負責人,她問江若景是否接受升職、加薪、調回海城。

江若景說要考慮一個月,一個月後欣然接受,改口叫她“陳總”。

陳西林覺得自己選對了人,這女孩身上有一股闖勁,也有彆的中國員工所沒有的經驗,很多中國來的留學生,剛畢業就擠破頭擠進白鯨這樣的集團做個兩三年,個人履曆漂亮了,便回國跳到彆的企業去**頭了。

江若景不同,她有一種要在白鯨闖出點名堂的架勢。

動身常駐海城前後的那段時間,陳西林異常地敏感。她知道白西恩那一脈想把自己從ai雲總負責人的交椅上拉下來,也知道白西恩的勢力在香港,波及內地,海城公司和工廠裡保不齊就有他安排的眼線,甚至……間諜。

直到上年九月,在fates的那場酒會看到明逾,會場上沒人懷疑明逾和江若景之前認識,她倆完全以初次見麵的姿態交談,可隨後在停車場,她卻親眼目睹兩人的親昵……

陳西林有些拿不準,是因為同性的身份而在人前遮掩?還是另有原因?

對於那段時間異常敏感小心的陳西林來說,很自然就會懷疑,這背後是否有陰謀?會不會和ai雲項目有關,甚至,江若景和明逾是不是在偶遇的幌子下故意接近自己?要知道,明逾也不是個局外人,她是負責自己、江若景,以及所有白鯨員工調遣的人。

她表麵上無動於衷,背後卻開始留意起這些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甚至包括海城分公司和工廠裡所有能接觸到ai雲項目的人。

好巧不巧,她在公司一台手提的上網記錄中看到,一個帶“諜”字的書名頻繁出現,調查這部手提的使用人,有江若景和小米。

那段時間在做一階的測試,這部手提由江若景或者小米帶著,往返於工廠和公司之間,當然了,所有的上網記錄都被使用者清除,陳西林隻是作了還原。

她去查找這部書,發現是一本講述特殊曆史時期下諜戰風雲的les題材,她的直覺是……江若景,是她看的。

為此,她破格請了江若景幾頓飯,並在席間提及民國曆史,江若景問她怎麼這麼感興趣,她說自己有民國情結,幸好,青卿是有的,她在青卿那裡耳濡目染,總算能說出些子醜寅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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