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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銘的語調有點陰陽怪氣,明顯有鄙夷挖苦的成分。
潘寶山很能理解趙銘的心情,也不較真,還是笑臉相迎。“姐夫回來了。”他站起身,邊掏煙邊說:“這兩天徐市長要來富祥調研,下午縣委祁**在通氣會上安排我現場講解,有些事還把不準,正在向大姐討教。”
“嗬,乾事得注意休息啊,千萬彆累著。”趙銘的笑裡帶著股冷氣,“儘量彆把工作帶回家,回家就得乾回家的事兒,這才叫生活。”
一旁的劉海燕沒搭理,現在她已用不著掩飾和趙銘之間的關係,冷著臉去了衛生間。
潘寶山不想讓場麵太尷尬,把煙遞到趙銘跟前,借以緩和下氣氛,“姐夫,抽煙。”
“喲,小潘,這麼長時間了還不了解劉海燕?”趙銘故作驚訝,“她睡覺前可不喜歡男人抽煙的,有味,難道這習慣她改了?”
趙銘這麼說,潘寶山並不生氣,反而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嗬笑,他真的感到有些滑稽:趙銘話裡有話損來損去,還不是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劉海燕是誰的老婆?
潘寶山的笑一下引起了趙銘的警覺,歪了歪腦袋不再說什麼,徑自走進臥室。
被冷落的潘寶山深吸了一口氣,不說不動,原地穩穩站定,掏出打火機點上香煙。
不一會,趙銘就出了臥室,拖著一個拉杆箱。
劉海燕也從衛生間走了出來。趙銘對她冷笑道:“沒彆的事,回來拿幾件衣服。”
“還有多少沒拿?”劉海燕問。
“要分幾次吧。”趙銘道,“不過很快,耽誤不了多長時間,還有,下次回來的時候,我會先打電話說一聲,不做不速之客。”
趙銘說完就走了,潘寶山來到沙發前,伸手要按死香煙,“大姐,這煙我是抽給姐夫看的。”
“哦,沒事,你抽吧。”劉海燕道,“我討厭的是他抽煙,裝腔作勢抽煙的男人,讓人看不慣。”
潘寶山停在煙灰缸上麵的手停了一下,縮回來後猛吸了幾口,這才把煙頭放進煙灰缸裡按死。
“大姐,我覺得還是搬出去住好一些。”潘寶山猶豫了一下說。
“是因為趙銘嗎?”劉海燕抱起膀子,笑了笑,“他的話就當是耳邊風,過去就過去了。”
潘寶山拿起杯子,倒了點水送到劉海燕手上,“大姐喝口水,穩穩情緒。”
劉海燕舉起玻璃杯,映著燈光晃晃,“好好的心情,一下就這麼被攪了。”
“還彆說,今晚感覺姐夫說話還真有點掉架。”潘寶山道,“怎麼說也算是個有身份的人了,上次見他也頗有番氣質和風度,可剛才一下完全變調,跌份也跌得太厲害,簡直判若兩人。”
“都說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其實應該反過來說,是衣不如舊人不如新。”劉海燕慨歎道,“衣服舊了反而更服帖身子,人剛開始交往,都還儘量讓自己儘善儘美,相處起來反而更舒暢。”
“大姐,聽你這話的意思,姐夫今晚的表現是本來就如此?”潘寶山問。
劉海燕嘴角微翹,嘲諷似地笑道:“不說他也罷,還有,以後也彆再叫他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