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銘越那邊已經調出來之前的三次出警記錄,報警的人無一例外就是麵前站著的這個中年男子,名叫謝永。胖小子是他兒子,名叫謝娜楠。報警的這三次謝楠楠分彆用著他的身份證、他妻子的身份證,以及已經過世的老母親的身份證給同一個主播陸陸續續地打賞了幾萬塊錢。
林麥麥語重心長地開口:“謝先生,前幾次我們不是已經提醒過您了,千萬要把家裡的身份證件收好,一定不要讓您兒子拿到。”
謝永一拍大腿:“警察同誌,這次我是真的都收好了的!”
林麥麥:“那您這次是?”
謝永:“這次是我把我在鄉下的老爹接來城裡住,我這一個沒囑咐到位。這混小子就哄著我爸做了什麼人臉識彆驗證,把我爸的養老本錢都給刷出去了!”
謝永把手機裡的賬單記錄給調了出來,足足有13萬,比之前的三次加起來都多。
這數字看得月薪隻有幾千塊錢的褚銘越直砸舌,又瞅了瞅看上去隻有剛從地上起來年齡大概隻上初中的小胖子。
褚銘越:“小子,你知道這些錢意味著什麼嘛?”
胖小子謝楠楠瞅了瞅褚銘越,一臉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樣子,小聲嘀咕道:“能意味著什麼,都不夠給主播連續幾個月打賞戰艦的。”
聽到這話的褚銘越沉默了,聽到這話的胖小子他爹謝永又要爆起走人了,被褚銘越及時隔開了。
褚銘越:“這孩子有這種思想,和您平時裡的家庭教育脫節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你現在意味的打他也解決不了問題的。”
謝永被褚銘越說得頹喪地垂著頭,再抬頭的時候灰黑色平凡得沒有辦法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張臉此刻無比頹喪,帶著褶皺的眼皮已然帶著幾分赤紅:“警察同誌,這孩子我回去一定會好好教育,就是這錢您能不能幫我要回來。這筆錢對於我們這個家庭真的很重要。”
看著剛剛還氣得義憤填膺的謝永,此刻像是一個癟了的氣球,卑微又頹喪地祈求著褚銘越。腳下的皮鞋帶著磨損後的輕微裂痕,貼著頭皮的短發能夠明顯地看出來已經開始大麵積花白了。
褚銘越想說的一肚子話,此刻都又被重新地咽回到了肚子裡,“我們警方沒有權利直接向平台索要這筆錢,能夠做的也是幫助您和平台聯係,具體能夠返回多少金額還是要和平台協商的。”
聽到褚銘越的承諾,謝永鬆了一口氣合起雙手彎著腰對著褚銘越連連鞠躬:“謝謝警察同誌了,謝謝警察同誌了。”
褚銘越拍了拍謝永的肩膀:“具體的平台您先和我們同事詳細地說一下。”
林麥麥帶著謝永一起去辦公室裡麵備案,褚銘越看著一旁像是刺頭一樣站著窗邊的謝楠楠。謝楠楠看著走進來的褚銘越,像是能夠猜測到褚銘越會開口同其他人一般老生常談的說教一般,謝楠楠白胖胖得像是發麵饅頭的一張臉帶著抵觸,褚銘越停在了離謝楠楠大概有三步距離的位置。
褚銘越:“覺得丟人嗎?看到自己的父親這麼低三下四求彆人的樣子。”
謝楠楠那一雙被養的富態又肥胖的手緊緊地握成拳,一身的穿著與剛剛男人滿是滄桑的裝飾有著鮮明耳朵對比。
“連十萬塊錢都沒有辦法輕鬆拿給兒子當零花,這是作為一個父親的無能,你的確沒有必要因此而感覺到自責。”
完全沒有預料到褚銘越會這麼開口的謝楠楠直接愣在了原地。
“我不是你的老師,也不是你的父母,教育你並不會算到我的績效獎金當中。”褚銘越放心地拍了拍謝楠楠的肩膀:“連十萬塊錢都拿不出來的男人,為了十萬塊錢就能向彆人卑躬屈膝祈求的男人確實沒多大本事,我也是和你一樣這麼認為的。”
謝楠楠一臉嫌惡地甩開褚銘越的手,義憤填膺的開口:“你這麼冷血的人真的配當警察嗎?”
被謝楠楠甩開手的褚銘越絲毫沒有被冒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