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是很想向彆人解釋賀陽,但是出於禮貌,以及說不上到底是什麼的心裡,褚銘越補充了一句:“他開始也不喜歡我的。”
好在謝仁和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
褚銘越又禮貌地問了句:“需要我們送你嗎,仁和?”
謝仁和人搖了搖頭:“不了,我是駐村的醫生,住的地方和你們不順路。”謝仁和眯著一雙笑眼,笑得帶著幾分灑脫隨性:“這個季節的壽康村,飯後在鄉村閒逛很舒服得。”
褚銘越和謝仁和互換了聯係方式,最後才上車。
謝仁和看著褚銘越和賀陽的車離開,秋風裹著河畔邊的蘆葦瑟瑟作響,身上的白色大褂被風吹得向後鼓起,因為白蝕病而過分白皙的皮膚站在已經見黑的蘆葦地裡,陰柔得宛若鬼魅,謝仁和站在原地意味不明地自語:“是警察嗎?”
。
車上,
賀陽垂著頭一言不發,仿佛回到了褚銘越初見賀陽的時候,渾身都帶著利刺的樣子。褚銘越有心開口緩和氛圍:“剛剛那個人叫謝仁和,這個名字你覺不覺得有點耳熟?”
賀陽抿著唇角,不爽道:“隻是耳熟嗎?你還很喜歡他是吧?”
飯都吃完了,要離開的時候還能站在原地一起聊這麼久!當他沒有看到兩個人互相交換了聯係方式是吧?
“他哪一點好了?白得像是個鬼一樣!手上還有奇奇怪怪的斑點!”話說出口,賀陽就有點後悔了,自己的話說得太刻薄了。但是出於他這個年紀心性得所謂自尊,賀陽隻是繃著身子並未再開口說什麼。
褚銘越聽到賀陽陰陽怪氣的語調忍不住蹙起眉頭,連著在野炊時候,賀陽種種拆台的表現,褚銘越也上來了幾分火氣:“賀陽!你到底什麼意思?剛剛野炊的時候,仁和剛過來你就故意嗆聲,人家是過來幫忙燒烤的,你能不能懂一點禮貌。”
褚銘越之前覺得賀陽做事情有些乖張,但是卻還是有分寸的,但是他沒有想到賀陽會用這種詞彙在背後說一個生病了的人。還有剛剛野炊的時候,賀陽幾乎是刻意而為對謝仁和的態度、排擠、抵觸。需要他拚命地往回圓場找補,才不至於太尷尬。明明隻是出於對方幫他們燒烤,正常的社交表示感謝,他不知道賀陽到底在鬨什麼。
褚銘越可以忍受賀陽的乖張,平常各種的小性子,但是他沒有辦法忍受賀陽對於一個算得上是一個陌生人惡意的詆毀。
說實話,褚銘越莫名地是有一點失望的,對賀陽也是對自己,失望在於他和賀陽認識了這麼長時間,他以為的賀陽在一點點的向好轉變,他是可以改變賀陽的,到頭來卻還是那個在審訊室裡麵狂傲又帶著刺,誰都不放在眼裡的賀陽,是他一直在自以為是。
賀陽忍不住握住了拳頭,嗤笑了一聲:“我不懂禮貌?”因為一個剛剛認識了沒有超過三個小時候的家夥,從頭至尾的偏袒那個叫作謝仁和的人。為了謝仁和指責他,用帶著失望的眼神看著他。賀陽感覺自己的火恨不得從胸腔裡衝了出來。
或許褚銘越泄露自己的情緒隻有那麼一瞬間,但是賀陽感覺到了,褚銘越不喜歡賀陽。那個語氣,那個眼神哪怕僅僅隻是露出來了一秒鐘。
賀陽低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緊繃著身體,像是重新披上一層更為尖銳的利刺:“你憑什麼指責我?真當你是我哥哥了?”
“褚銘越,你算是我哪門子的哥哥。”賀陽冷笑了一聲:“當我的親人嗎?你以為我很需要嗎?”
“賀、陽。”褚銘越擰著眉沉聲開口,轉動方向盤黑色的雪佛蘭停在了路邊。車軲轆也像是在發泄不滿一樣,在並不修整的路麵上劃出一聲刺耳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