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內,時七看著眼前戴著詭異麵具的哭麵人,看起來並沒有太過慌張。
他抬起眼:“你這麼大費周章,不會是特意來見我的吧?”
“怎麼會?”哭麵人姿勢嫵媚,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殷紅的指甲,低笑著說,“我可是很忙的,隻不過我在做任務的途中,居然發現你也在附近,就想著來打個招呼。真讓人傷心,你好像一點都不想念我。”
她說話的語氣十分熟稔,聽起來就像是在和久彆重逢的老熟人說話。然而時七注意到,她雖然看似十分放鬆,但手指從來沒碰過這房間裡的任何一樣東西。
——在這個年代,即使是邪惡組織也怕留下指紋。
這句話在時七腦袋裡是以夏驕陽特有的漫不經意的語調響起的,他覺得如果是夏驕陽在這裡,應該會說這樣的話。
時七眼中一閃而過一絲笑意,他抬起頭:“你是來順便看看我,還是有什麼彆的目的?”
“怎麼會呢——”哭麵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嗔怪,“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畢竟就算是那個人也無法隨意影響你。”
“但我實在是太好奇了,小怪物,這世界上真的有你也影響不了的人嗎?進化體真的那麼厲害嗎?”
“如果進化體不那麼特彆,你們又何必總是關注他。”時七不為所動。
“哎,你真的一點點情報都不給姐姐透露嗎?”哭麵人幽幽歎了口氣,“虧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她用戴著手套的左手遞給時七一根針管,時七隻是瞥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接。
哭麵人等了一會兒,聲音陡然沉了下去,帶上了森冷殺意:“我說,小怪物,你不會是變心了吧?你是故意不控製進化體的?”
時七低笑了一聲:“你覺得呢?”
他話音剛落,棋牌室外的光一下子暗下來,哭麵人驚愕地發現窗戶外趕來了烏泱泱一片鳥雀,它們悍不畏死地一頭撞上玻璃窗戶,“砰”地一聲,所有窗戶應聲而裂,揮動著翅膀的鳥雀嘶鳴著朝她衝去。
與此同時,時七抬起了槍口,他眼裡甚至還染上點笑意:“你有點礙事。”
一聲槍響,鳥雀
驚飛。
所有趕來的鳥兒就如同它們來時那樣,沒頭沒腦地一擁而散,現場隻留下了一地羽毛和那支針管。
時七眯了眯眼,這可真是個麻煩的禮物。
正當他考慮要不要把這個東西撿起來的時候,破碎的窗戶那兒傳來了一聲雄赳赳氣昂昂的“啾啾——”。
一隻身體渾圓的麻雀,拍了好幾拍才趕來,轉了轉圓溜溜的腦袋,疑惑地看著一片狼藉的現場。
時七沉默地扭頭看它。
……
另一邊,夏驕陽和錢世豪同處於“桃花源”製造的幻境裡。
錢世豪終於發現,這片空間裡大有古怪,除了一片白霧,什麼都沒有,他根本沒法把任何東西變成紙片!
而無論他逃往什麼地方,夏驕陽都始終雙手插兜,閒庭信步般跟在他身後,還完全不顧他的心理壓力發問:“我問你話呢,那個哭麵人和你說什麼了?你碰他給你的東西沒有?”
“啊!”錢世豪現在似乎根本沒有辦法
“夏哥。”耳機中忽然傳來“狙擊手”的聲音,“‘心理醫生’在的房間有槍聲!有大量鳥群遮蔽視線,我無法觀測!”
夏驕陽臉色一變,付平平立刻回應:“不用擔心,我立刻派人前去……”
“不用。”夏驕陽不再給錢世豪施加壓力,直接一步上前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拳,“話回去再問吧,我去看。”
他揮出拳頭的同時,錢世豪的手也按到了他身上。
“等等!”付平平難得拔高了音調,“我們還不確定錢世豪的能力隻對非生物奏效,萬一他……”
一片紛飛的紙片裡,錢世豪不甘地睜著眼倒了下去。
夏驕陽嫌棄地看了眼自己身上被變成紙片的衣服,直接扭頭朝著時七所在的棋牌室奔去。
付平平冷靜下來:“你是怎麼確認他對你沒有威脅的?”
江商怒罵一聲:“他確認個屁!他根本就沒確認!他就是莽!”
“夏驕陽我看你遲早有一天浪死!”
“借你吉言。”夏驕陽根本沒管門口目光古怪的老板娘,徑直去了時七所在的房間。
房間裡一片狼藉,碎玻璃和羽毛散落一地,時七不在這裡,隻留下了房間中央的一個針管。
夏驕陽擰緊了眉頭,往前一步想要把
針管撿起來,身後響起了聲音:“彆碰。”
“那是哭麵人留下的。”
夏驕陽扭過頭,這才看見時七從隔壁房間裡出來,肩膀上還蹲著個呆頭呆腦的小麻雀,他愣了愣,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從哪問起。
他沒開口,時七倒是先問了,他掃了夏驕陽一眼,皺起眉頭:“你衣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