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時七暗示的管家儘職儘責地守在房間門口,靜謐無聲的房間裡,上演著往日的黑白默劇。
時七看了眼資料:“八月二十日,齊美心就在書房看見了自己會被噎死的日記本,八月二十一日淩晨報警後,付青雲一直處在警方控製下……如果他是個普通人,至少齊美心的死不會是他親自動手的。”
“以付青雲是普通人為前提思考的話……”林北霜撓了撓腦袋,“齊美心的死亡會不會有心理因素影響?因為吃東西的時候太過緊張,擔心自己會噎死,結果就真的噎死了。”
“也有這種可能。”夏驕陽沒有立刻否認,但他嘀咕了一句,“我現在一聽見心理因素,就會懷疑背後有沒有哭麵人搞鬼了。”
時七沒有接話,他專注地看著眼前的黑白默片。
“昨日重現”裡的齊美心終於看完了日記,她似乎處在極大的震驚之中,那本日記從她的手中墜落在地。她似乎是害怕極了,一邊回頭盯著門口一邊慌張地把日記本撿起來抱在懷裡,朝著門外跌跌撞撞地跑去。
夏驕陽以為這個房間裡的故事到此為止了,他的手指都已經放到了往回切的按鍵上,時七按住了他的手。
“再等一下。”時七話音未落,夏驕陽就看見剛剛抱著日記本跑出門外的齊美心,一臉驚恐地一步步倒退,回到了書房裡。
她似乎被什麼人堵了個正著,但放映機隻對著書桌,那個人影遲遲沒有走進畫麵裡。
這就像是一幕男主演忘記登場的滑稽獨角戲,隻剩女主演一個人驚慌失措地賣力演出。
林北霜有點著急:“咱們能換個角度嗎?”
夏驕陽瞥了他一眼:“中途晃動隻會讓影像斷掉,耐心點。”
“來了。”時七低聲提醒。
畫麵外的人影,終於緩緩走進了放映機的黑白畫麵裡,他就站在書桌前,還有一半在放映機的畫麵之外,因此隻有半張臉清晰可見,另外半張臉仿佛融進了陰影裡,他就這麼站在畫麵和陰影交界處,冷眼看著近乎崩潰的齊美心。
隻要看過資料,就能一眼認出他——付青雲。
“嘶——”林北霜倒吸一口涼氣,他手忙腳亂地打開手
中的資料,“等一下,在齊美心報警之前見過付青雲?這個資料裡根本沒有寫啊!”
“怎麼回事……”夏驕陽也皺起眉頭,影像裡齊美心情緒激動,她淚水漣漣,舉著那本日記本不斷說著什麼。
付青雲冷眼看著她,看起來並不著急,基本沒有張幾次嘴。
時七皺眉:“他的反應不對。”
林北霜第一個響應:“對啊!他對自己女朋友也太冷淡了吧,都哭成這樣了不應該先去哄哄……”
時七:“不是這個。”
夏驕陽按住林北霜的腦袋:“你不許嚷嚷,讓心理學專家開口。”
時七沒有直說,他看向夏驕陽:“你還記不記得錢世豪,他被發現能力時候的反應。”
夏驕陽回憶了一下:“你說在還沒有被哭麵人影響的時候?他看起來快嚇吐了,滿腦子都是自己會被抓去解剖實驗之類的,然後收拾包袱跑路了……”
這麼一複述,林北霜也回過味來了,他掙紮著掰開夏驕陽的手發言:“這麼一想他確實不像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啊,這也太鎮定了!但他裝有能力能有什麼好處?他也想進研究所?”
時七抓到了他話裡的關鍵詞:“也?”
“咳。”林北霜乾巴巴地清了清嗓子,明顯心虛地眼珠亂晃,“你、你彆抓我話茬啊!”
夏驕陽笑了一聲,影像裡的齊美心抗拒著不停後退,但最後還是被付青雲帶出了這間房間,而那本日記本,被她當做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抱在了懷裡。
時七再次開口:“這裡也很奇怪。”
夏驕陽也看出來了:“確實。”
“能給點提示嗎?”林北霜不甘心聽他們打啞謎似的說話,看了看夏驕陽又看了看時七,眼巴巴地等一點暗示。
夏驕陽看他的眼神帶上幾分無奈:“就你這樣的你還想當偵探呢?你覺得這個事件裡最詭異的地方在哪裡?”
“那個筆記本唄……啊!”被這麼一提醒,林北霜才終於反應過來了,“對啊,這是在付家啊,付青雲能把齊美心強行帶出房間,為什麼不能把那本筆記本銷毀啊?隻要銷毀了那本筆記本,根本沒人會把齊美心那麼離奇的發言當回事吧!”
夏驕陽讚許地點點頭:“沒錯,而且齊美心應該
跟付青雲有過交談,所以齊美心沒有立即報警。推測一下,大概是半夜越想越害怕,最後還是忍不住報警了。”
“這麼長一段時間,付青雲都沒有處理掉那本筆記本?”
時七抬起眼:“而且資料上看,警方是在這間書房找到的那本筆記本。”
“還把東西放回原位,這心得多大啊!生怕彆人找不著啊!”林北霜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也許就是為了這個。”夏驕陽意有所指,“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按照現在得到的情報推理,付青雲或許……就是想讓人找到那本筆記本。”
林北霜瞪大了眼睛:“他圖什麼啊……他要是初中二年級我能理解,這樣上個報紙第二天能去班裡吹牛說,我有本死亡小本本你們都給我當心一點。”
夏驕陽一時間其實也想不到合理的解釋,他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始調整放映機:“再往前看看吧,說不定能得到什麼情報。”
放映機的黑白影像裡,顯示出過去的幾天,付青雲偶爾會來這間房間。但他也不會做什麼特彆的事情,躺在椅子裡看一會兒書,閉著眼睛戴上耳機搖頭晃腦地聽歌,這個房間看起來就像是他的個人放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