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驕陽大概沒想到時七真的會親下來,他一瞬間茫然地瞪大了眼睛,本來就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腦袋,更加攪和成了一團漿糊。
更糟糕的是,他現在還身處在時七的心理暗示之下,對方的每一次觸碰都讓他覺得十分愉悅,就連對方的呼吸掠過,都幾乎要讓他戰栗。
夏驕陽試圖抬起手推拒,時七握住了他的手,動作曖昧地摸過他的指尖,在摸到他食指上戴著的那個戒指時,稍微停頓了一下。
他大概是沒有什麼吻技可言的,隻不過足夠壞心眼,還擺出一副讓人惱火的遊刃有餘的態度。
夏驕陽終於有喘息的機會了,他努力平複著自己急促的呼吸,但對麵的時七蠢蠢欲動,打量著他似乎在挑選另外下手的地方。
“你為什麼不說話呢,夏先生。”時七故意對著他說,“我可沒有暗示你不要說話。”
這還有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不泄露急促的呼吸,和他現在聲調不穩的聲音。
他隻能死死地盯著對方,但他現在也隻是自以為眼神充滿威脅。
時七饒有興致地盯著他:“夏先生。你露出這副表情,隻會讓人更想欺負你。”
夏驕陽似乎終於能夠平穩地說出話來了,他看著時七有些惱火,沙啞著嗓音說:“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時七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夏先生,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疼嗎?”
夏驕陽用一個十分微妙的表情回複了他。
時七無奈地搖頭笑了笑:“你的直覺明明有時候準的嚇人,有時候又遲鈍的要命。”
“但現在讓你知道,似乎還早了一點。”
時七鬆開了他的手,把它放在口袋裡的隱形耳機拿出來掛回耳朵上,悄然往後退了一步。
夏驕陽好像還有什麼想要問他,但正巧火車進入了一段隧道,短暫的黑暗過後,夏驕陽覺得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似乎有些晃神。
“夏先生。”時七叫了他一句,夏驕陽這才回過神來。
“你剛剛說有什麼想要問我。”時七盯著夏驕陽,注視著他的表情變化。
哐當哐當的火車運行聲中,夏驕陽有些迷茫地抓了抓腦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要
問你什麼來著,完了,年紀大了開始健忘了?”
時七笑了一聲,體貼地說:“那就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再問我吧。”
“嗯。”夏驕陽應了一聲,但他總覺得似乎哪裡有點不對。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臉色古怪地說:“我這是著急上火了?怎麼嘴巴有點疼?”
時七盯著他的嘴唇,似笑非笑地說:“是不是咬到了?”
“你當我是小孩呢,也會自己咬到自己的嘴?”夏驕陽嗤之以鼻,伸手拉著時七往前走,“走吧快回去,咱們倆可是跟導演說出來上廁所的,再等一會導演該以為咱們掉坑裡了。”
時七微微回頭看了一眼:“倉庫裡那兩個人呢?”
“先讓他們認為什麼都沒有發生。”夏驕陽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有你可方便多了,不然舍不得這兩個人都要發展成中間人,但我估計那個場工恐怕通不過考核。”
他一邊說話,一邊還是不由自主地揉著自己的嘴唇。
時七目光緊盯著他的動作,但在夏驕陽看過來的時候,又裝作不經意彆開了視線。
夏驕陽看了一眼時間,距離火車道站還剩下三個小時。
正在錄製的車廂內,導演果然有些著急,他麵露不快地看向兩人,壓低了聲音問:“你們乾什麼去了,這麼長時間也不回來。”
夏驕陽麵不改色地把鍋推給了製片:“半路上我們遇到了製片,他讓我給您傳個話,那批種子都不能用了,錄製計劃臨時要更改。”
“什麼?!”導演大驚失色,他差點控製不住音量,連攝像機前麵的何老先生也看了過來。
他趕緊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示意大家繼續錄製,拉著夏驕陽站到一邊詢問情況:“怎麼就不能用了!那些種子我之前還看過呢,都沒什麼問題啊!”
“是發黴了還是怎麼著,那也沒問題稍微洗洗就讓何老先生撒出去,頂多就是之後不開花嘛!”
夏驕陽心想,那批種子你要是撒出去了,可不止這麼點麻煩。但他表麵上還要找個合理的解釋,於是一臉沉重地開口:“不是發黴那麼簡單的事情,那些種子長蟲了。”
“真的,那個場麵太惡心了,這篇說不能讓何老先生捏著蟲子往外丟,他已經親
自把那批種子扔出了窗外,現在是真沒有了。”
“唉。”導演惆悵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隻能沉痛地點了點頭,“這也沒辦法,這家夥從以前起就這個樣子了。唉,有時候搭檔是個完美主義者,也不是什麼好事。”
夏驕陽臉色有些古怪,他好笑地朝時七挑了挑眉毛,沒想到自己臨時找的理由居然還挺符合製片的人設。